敛着眉目,手里握着一次性水杯,打断郁野继续说,“我生什么气?别人来救你,在岸边等风平浪静,这条河里,只有我和你都是一身脏污,我高兴都来不及。”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话里话外的极端疯狂,盛渺越忽然变了个语气,哄着他说,“鱼鱼,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两情相悦,我们就什么都没有做错。”
事已至此,两人熬了后半夜,趁着蒙蒙亮的天色各自上了车,去处理积压了好几天的工作,郁野聚会前给仇从蕴发了邀请,但现在是敏感时刻,本来想着对方团队做综合考虑,来的可能性不大,谁知道这姑娘挺有魄力,自己推了工作,就等着来帮忙,他在路上给对方发消息:谢了。
仇从蕴好像随时都在网上冲浪,回复得也快:谢什么,回头请我吃饭,顺便给我透露透露八卦!
乔栾在前面开车,载着他回节目组,全程一言不发,整个人从头到脚写着有心事三个大字,红灯间隙,郁野从后视镜里和他对上目光,这傻冒立刻又转头,如此这番几次,郁野先忍不住了,扶额道:“你有话快说,看得我发毛。”
“不说了,您开心就好。”乔栾恹恹的,似乎要将沉默人设贯彻到底,但没一会儿就破功,他向来和郁野关系好,两人除了主仆这层关系在,更像是彼此扶持的兄弟,此时乔栾失落地说道:“您把我吓死了,那么多个电话都联系不上,要不是盛先生告诉我,我都准备报警了。”
“对不起,”郁野在后座诚恳地道歉,“我以后一定更小心。”
“就是这样才不放心,”乔栾突然放大了点声音,车厢里很安静,就显得他的声音格外清晰,“您和盛先生的事情我没资格评价,但是最起码,联系不上您,是我身为助理的问题,您不用,也没必要跟我道歉。”
郁野怔怔的,忽然看到乔栾在变幻的路灯中,被照亮了一小块脖颈,那上面有抹暗沉的红色,像被吸吮出来的,他立刻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但现在的时机却不适合询问,他听到乔栾说,“您不要把一切都怪到自己身上,偶尔也要相信身边的人吧。”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等到了节目组,乔栾目送他走进去,他又走出来,这次轮到郁野对乔栾意有所指地说:“乔乔,我们要互相相信。”
他看到乔栾的眼神里少了一些天真澄澈,转而被一丝愁绪取代,侧颈上的那抹红痕愈发显眼,郁野不动声色地瞧了好几眼,怒火上脑,甚至让他忘了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乔栾一向老老实实...是自愿的,还是被......
他不敢往深了想,只把这事记在了心里,回到阔别几天的节目组,出乎意料的是蒋妍也在,正和导演聊着什么,一边捂着嘴笑,电光火石间,郁野却忽地想起几个场景:
聚会当天,蒋妍和金主,以及一杯经由她手的......低度数果酒。
正文 下定决心
他忽然觉得头痛,视野里的几张人脸朝他的方向慢慢靠近,在他面前来回乱晃,让他头晕,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蒋妍的笑脸好像更假,几乎要露出后面一张黑洞洞的面孔,一口将他吞吃;他定了定神,拇指指甲用力刮着指腹,强笑道:“蒋同学倒是好学,百忙中还来探讨。”
蒋妍此人,一向爱听别人讲好话,人也娇滴滴的,偏偏郁野三番五次拿话刺她,面上还一派正经之色,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次次让她哑口无言,此时蒋妍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讥诮道:“比不上郁老师,情场得意,事业也不逊色。”
郁野已经冷静下来,就算真是蒋妍给他下药,也只是没有证据,捕风捉影的猜测,算不得数,他不无讽刺地腹诽:
上次综艺毒蘑菇事件,他已经宣告不会让蒋妍好过,现在反倒变本加厉,真以为傍上了金主就无所不能了吗?
正想着,忽然凭空多出一只手,不由分说地就搂住了他的腰,他纳闷地回头一看,发现盛渺越气定神闲地站在身边,张口便是一句“多谢夸奖”,将蒋妍又给顶了回去,盛渺越身上没喷其他的香水,信息素的味道也被阻隔贴严丝合缝地遮去,但几天几夜亲密接触,郁野还是觉得安心,他小小地舒了口气,就势跟着盛渺越往休息室走,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不是处理工作?”
换做一般的明星,闹一闹绯闻也就过去,但盛渺越又偏偏特殊,身后是庞大的盛氏,枝节盘亘交错,再加上他常年做甩手掌柜,事情都是温非光在打理,日子久了,难免有高层生出异心,借由这次的事件露出贪得无厌的另一面来,需要他回去镇场,早上才走,按理是要忙活上一整天的,这个时候回来,不免让人担心。
郁野微抬着头,看向盛渺越轮廓分明的侧脸,惊讶地发现对方似乎心情很好,唇角微微上扬,是个明显的微笑,他看了一会儿,猝然伸手掐了把盛渺越的脸蛋,问道:“笑什么呢?”
盛渺越被他占了把便宜,仍在笑,好一会儿才慢慢收住笑容,外面腥风血雨,两个当事人在休息室外面狭小的过道里像两个幼稚鬼,只听盛渺越忍着笑,慢慢地说:“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