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下棋就是受气!”
紫阳帝君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扶着阮小七坐下,转身就见沈懿慈也跟上了岸,手中小心翼翼地奉着一盏茶,“帝君,请用茶。”
“多谢。”
紫阳帝君从她手中接过茶盏,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比起在虚空中,沈懿慈如今是越发消瘦,整个人就像是风中的枯树枝,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把她折断似的。他如今知道寄川待她是怎样的情深义重,对她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来。
“你坐吧,不必多礼。”
沈懿慈见紫阳帝君这般温柔地对她说话,一时还有些受宠若惊,甚至微微红了眼眶。曼殊见状忙掏出帕子给她,“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无妨,我只是、只是有些开心。”
曼殊不解,“开心?”
“我、我知道,帝君一直怪我害死了寄川……从前冥王陛下说帝君不愿赐我神籍,也不愿帮寄川平反,我也不敢怨恨。帝君是生气,气我拖累了寄川,也气寄川被我拖累。所以旁人说帝君冷淡也好、无情也罢,都是我欠的。我不敢想,我还能有得到帝君谅解宽恕的一天……”
她说着又要下拜,紫阳帝君这次亲自扶住了她,“不用,从前是本座不知其中原委,或有地方委屈了你,本座给你赔个不是。”
沈懿慈这才抹着眼泪起身,倾颜忙站起来腾出张石凳给她,站在一边盯着两人来回打量,满肚子都是惊疑。一是惊讶沈懿慈居然也能一口气说这么长一句话,二是疑惑紫阳帝君进了一趟十万虚空,怎么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别是让人掉了包?
紫阳帝君瞥他一眼,他那神情他在虚空里不久前才刚见过。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倾颜很快就要朝他挥扇子了。他图省事,不想麻烦,抢在他前头做了解释,“本座在虚空里,见了寄川。”
“什……”
沈懿慈吓得又要起身,被紫阳帝君按着坐好,“你不必再拘礼,本座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事,原是他痴心,也是他自己作孽,怪不得你。你如今有这份心,愿意替他守着忘川,是你的深情厚谊,本座很敬佩。”
沈懿慈连连摇头,“不敢,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他死了,魂飞魄散,除了我拼死留下的一块魂玉,什么都没给我。只有这忘川、这忘川之上还有他的气息,我留在忘川,就像是留在了他身边一样……”
她说着默了片刻,然后才犹疑着开口,“他、他在那儿,可好?”
紫阳帝君听她有此一问,不由得轻笑一声,“真是有趣,本座在那里头与他说明真相时,他开口问的第一句,也是问你过得好不好。”
沈懿慈微微红了脸,“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意我的,寄川他一定是在意我的……”
紫阳帝君见她这样,心中漾起一圈涟漪,鼻息间温柔清浅了些,轻轻开口,“他在那虚空里,许是能和你长相厮守。本座虽无力让他起死回生,能这样成全他,也算本座对得起与他之间的相识一场。”
沈懿慈抽噎着点头,“多谢帝君大恩。”
她这里话音刚落,远远的便来了牵魂的鬼差叫她过去摆渡,沈懿慈也不敢怠慢,起身告辞。紫阳帝君放她去了,转而看向了倾颜,“九重天那边,怎么说呢?”
倾颜被冷落了这半日,突然被问还愣了一愣,然后才轻蔑一嗤,“还能怎么说?你倒是进虚空享清福去了,外头吵得不可开交呢。”
原来那日,紫阳帝君冲破封印的动静委实太大,四海八荒的神仙都被惊动了,听说连晴沉谷都震荡了好几日。当初紫阳帝君是怎么跳的诛仙台,大家心知肚明,那如今紫阳帝君重归神位,头一笔账,自然是要跟天帝算的。
按理来说,冤有头、债有主,紫阳帝君和天帝的恩怨,他们两人解决便罢。可偏偏天帝这人,小气又好面子,逼走了紫阳帝君之后,他怕落人口舌,不仅叫人将紫阳帝君的丰功伟绩从史册中抹去,就连人间供奉紫阳帝君的庙宇也叫一并砸了。
因此,这万年以来,紫阳帝君的人不在紫阳宫中,他所留在神魔妖人心中的印象也越发的浅淡。新生的小辈自不必说,就连许多事发时年纪尚幼的神仙,也都只不过是知道天圣紫阳帝君这一个名号罢了。
而这些事,天帝一人做不了周全,胜败已定,许多观望的神仙都站到了天帝那边。事情已经做下,紫阳帝君若是想要追究,一个都跑不掉。
于是,有些惯会钻营投机的神族部落,早早找上了九重天,打着要替紫阳帝君讨公道的旗号,拼了命地想把自己摘出去。天帝却也不是好糊弄的,见有人这么来下他的面子,拆他的台,生气起来少则骂几句,多则亲自跟人动手。
不过数月,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下百起,闹得天上地下人心惶惶,不成体统。
紫阳帝君听说,轻哼一声,“乌合之众。”
“可不是,不过回头想想,就这样的乌合之众,当初都能把你推下台,紫阳,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紫阳帝君听他有此一问,目光便落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