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他的不敢回头,才让这小兔子心上的伤口哪怕结了痂了,想起来都还是疼的。
“如果,”他哑了嗓子,“如果我是那个神仙的话,我一定很担心那只小兔子。”
“我在跳下那个高台子的时候一定在想,我的小兔子以后要过得快快乐乐的,哪怕就当一只无忧无虑的野兔子也好。”
“林三哥哥?”
阮小七有点懵,呆呆地看着他,看上去就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林雪遮笑了一下,揉揉他的脑袋,“好啦,给我讲的故事讲完了,该讲讲你为什么要喝安胎药了吧?”
阮小七缩了脖子抱了脑袋,只当没听见,却被林雪遮握着手腕给扯了下来,“阮小七,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能说,”阮小七扁了嘴,露出一种shi漉漉的可怜模样来,“过些日子告诉你好不好?你不要问啦,你这样让我很难办的!”
林雪遮本来是下定决心要狠下心肠来问个清楚的,结果阮小七这么一弄,他的嘴巴就像是被糖浆粘住了似的,愣是开不了口。算了,反正他现在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阮小七不管怎么折腾只要不惹出大祸也就罢了。
林雪遮暂时还不想让阮小七知道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毕竟他也不过是连猜带蒙,、把几块碎片拼凑到了一起。他总觉得阮小七有他自己的计划,他不想打乱他的脚步,免得到头来这兔子又要觉得自己被小瞧了跟他闹别扭。
“好吧,”他戳了戳阮小七鼓起来的腮帮子,“那你要答应我,不许闯祸。”
“保证!”
阮小七一下子笑开了,做了个滑稽的“发誓”动作,熊一样地抱住林雪遮就往他身上蹭,把突然推门进来的阿阳吓得立马背过了身去。
“奴才冒失,奴才这就走!”
阮小七被他这一吓,一下子就弹了起来,一张脸羞得通红,连带着林雪遮都有些尴尬地轻轻咳嗽了两声。阮小七捧住了自己的脸,想到阿阳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知道是他二人在屋里还这么着急忙慌地闯进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冲昏了他的头。
因此他立刻就喊住了阿阳,“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阿阳还是背着身,“就是刚才将军府里的人来说,将军在那边安顿好了,要把您接过去呢。”
“什么?”阮小七拧了眉毛,“爹把我留在京城不就是怕到了北疆我要撒野吗?怎么好好的又要来接我了?”
“奴才也诧异呢,这才急忙来告诉您一声。”阿阳顿了一顿,语气多了几分犹豫,“公子,有句话奴才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您和那温姑娘的闲话满长安都是,只怕将军也……”
闲话?哪里来的闲话?
阮小七虽然也去平康里,可也许是他长得实在孩子气,平康里的那些花楼,上至老鸨、下至小厮,没一个人把他当做去寻欢的恩客。因此他就算进了花楼的大门,姑娘们也都只是跟他打个招呼,从没把他往房里拉,就连楼里的小二丫鬟也不过是在戏台子前给他摆上一壶茶。
就这样还能传出什么闲话来?
他想起昨晚温伶的事,心里突然十二分的警觉,“是不是有人跟爹说了什么?”
“这个不好说,不过奴才听说咱大将军对公子您的学业很是看重呢。”
说来说去,还是张道权那老匹夫的嫌疑最大!
阮小七一下子就生了气,“他怎么回事,前脚跟林伯伯告状赶走温姐姐,后脚就要把我也弄出长安城?我走了对他有什么好处!真气死我了,明天我非要烧了他的头发,揪了他的胡子!”
“小七!”
林雪遮虽然也不满张道权这种做法,可听见这种一点儿也不尊师重道的话他还是下意识地制止了他。眼看这小东西憋着气连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偷偷牵过了他的手柔柔一握算作安抚,然后才看向阿阳,“你说清楚一点,阮将军派来的人说什么时候入京了吗?”
“这个不清楚,不过既然是将军府的人来传话,估摸着也就这几天了吧。”
“也就这几天?”
这可就更奇怪了,北疆到长安,少则大半月,多则四五十天,那张道权的风只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吹到了阮将军耳边。这时间算一算,那会儿阮小七有他在书院里盯着,是万万没有去过平康里的呀。
阮小七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哼,这事可有意思了。”
第40章 肆拾-将计就计
原本以为张道权就只是看他阮小七顽劣难驯不顺眼,所以才处处给他使绊子。可现在看来这个张夫子明明就是故意给他下套,摆明了是针对他。
可是、为什么呀?
这人做事总得有个动机,那他阮小七离开长安城对张道权有什么好处?
阮小七咬着下唇冥思苦想,一张脸儿都皱到了一起,看上去苦巴巴的像是一只小老鼠。林雪遮看他几乎要把嘴唇给咬破了有些心疼,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被阮小七一声“嘘”给制止了。
“我快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