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怎么给你看?”
“亏你也知道害臊!”
林雪遮戳了戳他的额头,眼看阮小七又傻笑着往他掌心蹭就“啪”地一声往他的额头上盖了个红手印。
“哎唷!”
阮小七捂屁股的手又转移阵地捂起了额头,“你干什么呀!”
“拿出来。”林雪遮朝他摊了手,阮小七却只当不知道,支支吾吾、含含糊糊,“拿什么?”
“你刚藏的东西。”
“我、没、没藏东西呀。”
“少来,”林雪遮不依不挠地坐到了他身边,纤长的手指一勾就把阮小七刚刚没塞好的帕子从他袖口里勾了出来。
月牙色的丝帕,上边绣了两朵盛放的玉兰花,角落还绣了一个“温”字。
林雪遮攥着手帕,指节都在颤抖。
他是气极了的,恨不能把阮小七这个淘气包关起来好好抽上一顿鞭子,可又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立场生气。
说到底,他只是代为教养阮小七,像阮小七这样的纨绔公子去逛个花楼也无可厚非。何况温伶不过是艺伎,又极有学识,说起来、实在算不上大错。
反而是他,斤斤计较,显得迂腐又小气。
“你、你真喜欢温伶?”
“啊?”
阮小七正抱着脑袋等着听训,林雪遮这一开口他都蒙了,傻呆呆地仰起脸来,“你说什么?”
“你要是真喜欢,就跟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雪遮的声音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浑身都像是裹挟了风雪,让阮小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三哥哥,你气糊涂了?”
“没有,”林雪遮垂下了眼眸,生怕叫阮小七看出什么端倪来,“其实温伶也好,是个知书识礼的,出身是低微了些,给你当个妾勉强倒也够得上。虽然阮将军不在京中,可你要真看中了我去跟我爹说,叫他做主,也能成全你们这段姻缘。”
“你胡说什么呢!”
阮小七也管不到屁股还火辣辣地疼,从榻上跳下去站到了地上,指着林雪遮气得浑身发抖,“什么纳妾!什么姻缘!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她了?!”
林雪遮没说话,只是沉着脸,手里还捏着那方帕子,好像他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个。
阮小七一咬牙、一跺脚,“我接近她是为了你!你不识好人心!”
“谁让你为了我了?”林雪遮本来心情就不好,阮小七再这么说他,心里窝着的火腾得就烧了起来。
“我一直都说我不喜欢她,你在中间胡张罗什么?你要是喜欢她你就直说,用不着拿我当挡箭牌!”
“你——”阮小七小脸儿涨得通红,“你过分死了!”
“我过分?”
林雪遮也站了起来,声音蓦地拔高了半截,“阮小七,你能不能懂点事,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好,好好好……”
阮小七眼窝子浅,被林雪遮这么一凶,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就往下掉。他拿袖子胡乱一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腔软绵绵地吼出来一点气势也没有,“我走就是了,再也不麻烦你了!”
眼看阮小七真的扭头就跑,林雪遮也是被火气上了头,居然冲着他的背影嚷了一句,“你走了就别回来!”
狠话放出去了,阮小七也是真没让他下面子,果然到天黑了都没见人影。林雪遮从小骄傲到大,没被谁这么折腾过,一开始是真憋着一口气,由着他离家出走。可眼见着月亮越升越高,他心里也直打鼓,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差点没把地给磨穿。
最后还是没坐得住,他也不跟人说,披上件斗篷就出了府,直奔醉春坊。他脚步飞快,叫那些正要收摊的小贩看见了一个个都议论纷纷,说林三公子也被那顽劣的阮小七带得失了稳重。
到了醉春坊温伶的房间,阮小七正躺在香香软软的床上醉得人事不知,嘴里还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什么。
温伶坐在边上拿热水绞了帕子帮他抹脸,见林雪遮闯进来也不觉意外,抿嘴一笑,“七公子哭着来找我,我就猜到是和三公子吵架了。”
“并没有……”
林雪遮面上挂不住,还想否认,可温伶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水盈盈地看他一眼,就叫人再有什么谎话也撑不下去。
林雪遮放轻脚步走了过去,阮小七的脸儿红扑扑的,眼睛也肿了起来,看来是真的哭狠了。
“说你两句就哭,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丢不丢人?”
林雪遮一边叹息一边泄恨似的捏了捏他的脸蛋,惹得阮小七又咧了嘴,“哇——”
他张牙舞爪地拍开了林雪遮的手,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地吸吸鼻子继续酣睡,委实叫人拿他没办法。
“他这是喝了多少?”
温伶瞥了一眼桌上的酒盏,还没开口就笑出了声,“说了三公子都不信,不过一盏桂花酒。七公子的酒量这样浅还敢嚷着要喝烈酒,真叫人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