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小七虽然一直是被紫阳当宠物养的兔子,但也怪紫阳脾气好,把他惯成了一只有脾气的兔子,主人好声好气地说两句好话就摇着耳朵投降,像话吗?!
丢兔子的脸!
“两份。”
虽然但是,在好吃的面前,还要什么脸?
尤其林雪遮答应得特别痛快,“行!”
“再加三串糖葫芦。”
“买!”
“唔、”阮小七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偷眼去瞥紫阳,“去、去醉春坊。”
“休想!”
“你——”
“霜若。”
两人正一言一语地闹着,张道权严厉的声音却沉沉传了过来,“你留一留,我有话问你。”
第9章 玖-我的兔子我罩了
林雪遮一听见张道权的声音就直起了身体,转过身去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应了一声“是”。
阮小七知道自己这样的“顽石”不配听璞玉之间的谈话,乖乖捧起考箱就出了课室。张道权眼看他走了才冷哼一声,曲着手指敲了敲案上那叠洒金宣,“说罢,这是谁抄的?”
“自然是小七。”
“呵,就阮小七那野鸡爪子似的字,我能看不出来?”张道权捻着胡须常常叹了声气,“阮小七这孩子顽劣不堪,野性未驯。阮大将军送他来书院,不过是找个笼子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出去惹祸。因此我也不求他金榜题名,可你不同。”
张道权顿了顿,见林雪遮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便又清清嗓子,“你出身名门,稳重聪敏,来日必然金殿对答,前途无量。不过,须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万不可和阮小七这样的朽木走得太近。”
林雪遮这时也忍不住开口替阮小七辩解,姿态依旧谦和,说的话却十分的不中听,“小七虽然是顽劣了一些,可他单纯活泼,赤子心肠,学生以为倒比那许多沽名钓誉的书蠹好得多。所以夫子这话,学生不敢苟同。”
林雪遮从来不曾出言顶撞过师长,一顶撞就敢骂夫子是“书蠹”,把张道权气得突然之间性情大变。
“放肆!你怎敢如此无礼!”
只见这老学究脖子都涨红了,瞪着他的眼珠子仿佛要蹦出来,颤抖着胡须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朝着门砸了过去,“阮小七一身的邪气妖性,果然把你给带坏了!”
林雪遮没有急着反驳,只是转身去将被砸破了一个角的砚台捡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放到了书案上。张道权的呼吸这才稍稍平稳了些,谁知林雪遮却在这时候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温和谦逊,“夫子,圣人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你——”张道权一时气结,脸上的褶皱几乎都叠到了一起,“滚出去!”
林雪遮这会儿倒是很听话,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就告退了,而张道权目光如刃,死死盯着他的背影,那股凶狠劲活像是要把他剖开似的。
一直到门“吱嘎”一声关上,张道权方才那几乎充血的双目才渐渐恢复澄净,隐隐露出些迷茫来。
而桌上那缺了角的砚台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音地恢复成了原样,就连方才溅落的墨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月十五春闱放榜,礼院门口挤满了来看榜的考生,把整条官街堵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车马喧嚣,人人仰头望榜,或有考中的互相道贺,或有落榜的痛哭流涕,热闹得很。
阮小七凭着他那股子机灵劲,一下就蹿到了最前面,一看林雪遮果然金榜题名,而且高中会元!
“会元!会元!林三哥哥是会元!”他一边朝林雪遮挥手一边又跑了出去,拉着林雪遮的胳膊在原地转圈圈,脸上笑开了一朵花,眼睛都快被挤没了,大声嚷嚷,“先是解元,再是会元,下个月殿试,三哥哥你一定是状元!连中三元,好厉害!”
林雪遮不喜张扬,被他绕得头晕眼花,慌忙把袖子扯了出来,瞪他一眼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抬脸四下一望,便拧了眉毛,“从来殿试英才辈出,我未必是最好的。今次不过是侥幸,你这般替我说大话,日后打了脸可怎么办?”
“哪可能!林三哥哥就是最好的!”阮小七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最好的!”
林雪遮拿他没办法,身边跟着的阿阳和青缕也都凑上来讨银子,“公子这次高中,咱们老爷可该高兴了,我们跟着公子辛苦这么久,公子也心疼心疼我们?”
“三哥哥高中,你凑什么热闹!”阮小七把阿阳拨远了些,岔了腰,“你是我的奴才,有你什么事!”
阿阳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林雪遮身后,再朝阮小七吐舌头,“公子你的赏钱我是指望不上了,蹭蹭林三公子的,也沾沾喜气。”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阮小七撸了袖子就冲上去要打人,却被青缕给拦了下来,神秘兮兮地朝着一个小拐角努了努下巴,“你们瞧,那是谁?”
阮小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居然看见了温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