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再说真若有个什么不好,她与几个孩子也要一起遭殃。
可宁氏知道即使回娘家打听也没什么用,安国公府虽然爵位高,可手中半点实权也无,说到底是沾了老祖宗的光。如今一大家子老少爷们只知吃喝享乐,若问他们些京都的玩乐之处说的比谁都明白,可拿政事去问他们,他们还以为你故意埋汰人呢。
宁氏思来想去好几日,决定去长公主府碰碰运气。年少时她与长公主还算有几分交情,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往公主府递了帖子,没想到还真成了,这才有了她与女儿走这一遭的事。
可女儿实在不让人省心,别人家的妇人都是盼着生儿子。可宁氏是一连生了三个臭小子,才盼来了梅晗这个小棉袄。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宁氏是一直娇宠着,从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女儿嘛那是家中的娇客,不宠她宠谁,晗儿又长得好看惹人喜爱。
可如今家中俨然陷入了危机当中,梅晗还是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一如既往的花钱如流水一般,一门心思只放在了打扮与玩乐上。从不曾关心过他们夫妻二人一句,她父亲瘦的都有些可怜了,她也好像没发现,宁氏至此才觉得是自己没教好女儿。
梅晗听闻她要去长公主府,便嚷嚷着要一起去,宁氏想到女儿的性子有些担心,可又一想这也是个让女儿清醒过来的好契机,也就点头答应了。
可谁想到今日这祖宗睡到晌午才肯起床,宁氏让丫鬟催了五六遍才见梅晗姗姗来迟。竟还半点儿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撒着娇问宁氏:“母亲说我戴这东珠的钗子好看,还是这红宝的步摇?”
宁氏简直被她气的七窍生烟,头一次对女儿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一把扯下了她头上戴着的那对镶着龙眼大小东珠的金钗,摔倒地上道:“你能不能懂点事?明知道今日要出门,还睡到日晒三杆,你是要公主等你吗?还有!咱们娘俩是要去求人,你穿成这样生怕人家不知你父亲贪墨了多少银子不成?真要等到咱们一家被推到菜市口砍了头你才能懂事吗!”
梅晗从小到大哪见过母亲生这么大的气,一时也被吓住了。任由嬷嬷给她换了身浅粉色缎面裙子,虽不难看,但却有些素淡,头上也只插了一对中规中矩的如意金钗。
上了马车梅晗才委屈起来,公主又如何,京都的各色贵女自己见得还少吗长得也都不过如此,竟是些破落户,前日里见的还是个侯府的小姐呢,她不过随手送了个红玉髓的簪子就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小家子气。要她说就不该回京都来,在广东多自在,哪个官家的夫人小姐不得捧着自己,过的比真正的公主还舒服。再说这公主在京都这一亩三分地窝着,恐怕也是个井底之蛙,凭什么要她委屈自己,母亲还不是怕自己穿的太华贵,让公主没了面子吗。
宁氏见自己问话女儿也当没听见,还是耍着性子,叹了口气道:“随你罢,你去了才能明白母亲的意思。”
她望着窗外想起了多年前,她也是晗儿这个年纪,常陪着长公主在一处玩,虽没起过什么恶念,可她心中也是嫉妒的。不光是她,当年京都的哪个女子,不嫉妒那颗被帝王捧在手心最耀眼的明珠呢?在听闻昭阳公主远嫁和亲时,她甚至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窃喜,这颗明珠终于也要染上尘埃了。但又怎样呢?她自以为终于在亲事上赢过昭阳一头,可如今又要去求她。
母女二人都不说话,一个堵着气,一个想着心事。马车终于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大门是五间三启门,每扇门上金钉六十有三。宁氏这些年常住广东,长公主的府邸她还是头一次来,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有些惊讶,这居然用的都是亲王规格。又见府门前站着一个嬷嬷,圆脸、身量不高,她上前两步有些迟疑道:“可是阿秦?”
秦嬷嬷利落的福了个身,带着笑道:“可不就是老奴,多少年没见您了,您气色还是这么好。”
宁氏笑着瞪她一眼:“又拿我玩笑,殿下可还好?”
秦嬷嬷领着她们一行人进了侧门:“好着呢,就等您来呢。”
梅晗与母亲分坐了两顶小轿,去了三进的院子。一路上梅晗也懒得瞧园子中的景致,只觉得母亲竟然不哄自己,有些委屈。
到了三进的正院中才见到了长公主。宁氏看着坐在窗前,闲扇着宫扇的女子有些晃神,她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美丽的、尊贵的,即使眼角有了细纹,也不再像昔年那般锋芒毕露,可这份气度却是一直没变。
直到见长公主对她笑了,宁氏才回过神来,赶忙拉着女儿一同请了安。
梅晗偷偷打量这位颇负盛名的长公主,确实长得极美,心中不免对她的女儿康宁郡主起了些好奇心。可来京都只听说这郡主在宫中极为受宠,养的有些娇气,可却从没听过关于她长相如何的传闻,想来是不怎么好看的,即使好看也肯定不如自己。
昭阳叫了起,指着雕花圈椅让她们坐,与宁氏感叹道:“咱们上次见面,还是我刚回京都的时候,这一转眼又是十多年了。”
宁氏接过小丫鬟奉上来的茶,赶忙开口道:“可不是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