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遇到了他爹。
李浔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爹是谁,阿娘也只知道他姓李。李公子包了他阿娘一个月,后来说要傻女人等他,他回家去取银子,一定会来替她赎身,带她走。
阿娘等了又等,哪怕又被打的皮开rou绽也不肯接客,直到发现怀上了他,那李公子还是没有出现。
傻女人却说什么也不肯打掉他,只拿出那几年攒下的所有私房,威胁老鸨,要么收了这些银子放她走。要么看她一头碰死在玉香坊的大门上。老鸨看她一脸决然,还真就点了头,总好过闹得人财两失。
阿娘就这样离开了玉香坊,她却不敢走远,怕李公子回来找不到她。只在玉香坊后身的一片低矮逼仄的民房中租了一间,可春去秋来,她生下了李浔,还是没等到李公子。所以才给他起名叫李寻。
阿娘的首饰早就变卖的差不多了,如今又要养个孩子,总不能两人一起饿死,只得又Cao持起了皮rou生意,那低矮的小屋成了个暗门子。
李浔一日日的长大,连他都觉得那个李公子根本不会来了。说不定是家中不许,也说不定根本就是随口一说,哄阿娘的。可阿娘不相信,还是在这等着,有一日还兴冲冲的给李浔拿来了书本,说是攒够了钱,要送他去书院。要让他像李公子一样当个读书人。
李浔只去了一日就惹了祸。那书院离的不远,在那念书的也都是住在附近的孩子。这一片的妇人们都瞧阿娘不顺眼,怕自家男人光顾她的生意。所以连孩子们都欺负李浔,把他的书扔在地上踩,在阿娘新给他做的衣裳上泼墨汁,管他叫小杂种。李浔都忍了,这种事他都习惯了,人们从来都是嫌弃他厌恶他的,除了阿娘没人正眼瞧他。他只低头默默的捡起书本拍干净。
可王小虎还是不依不饶,他爹是王屠户,最近总是找借口晚归,阿娘说定是去巷口的烂货那了。所以王小虎狠狠的踹了李浔一脚,笑着问他:“听说你娘是个烂货?小爷长大了也去光顾光顾。”
李浔把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他自小就比旁人力气大些,连夫子来拉都没拉开。李浔觉得痛快极了,可因为这个却让阿娘卖了最后一根银簪子,低声下气的向那妇人赔礼道歉,那妇人收了银钱,临走还在他家门口狠狠的唾了一口。
傻女人没骂他,还笑着说:“阿浔没伤着就好,我再多攒些钱,到时送你去更好的书院。”李浔不想去,却低着头没吱声。从此更是不爱出门,只在来了客人时,带大黄去远些的地方玩,不想再碰到王小虎他们。
大黄是一只瘸了腿的土狗,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大冷天被人扔在巷口,差点活不成了。傻女人却抱了回来,喜欢的很。
可没等她攒够再让李浔去书院的银子,她就病了。病的越来越重,吃了多少副药都不见好,后来连床都下不来。李浔急的红了眼,她却抬起干瘦的手摸他的脸,依然笑着说:“等娘过两日好了,带你去瞧花灯。”
她就死在上元节这日的清晨,手紧紧握着一个白玉镯,那是李公子送她的,她到死也没等来这个男人。
☆、第十八章
李浔知道阿娘想让他留着这个玉镯,她还是相信李公子会来接他们。李浔却是讽刺的勾起嘴角,拿着玉镯去换了最好的一口棺材,给阿娘下葬。他在坟前呆坐了一日,直到夕阳西下才浑浑噩噩的带着大黄往家走。
却又遇上了王小虎领着七八个孩子把他堵在巷口。仍旧带着欠揍的笑脸问他:“狗杂种,你的烂货娘死了?”
李浔没有像往日一般避开他,而是抬起头,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这样的神情让王小虎想起上次挨得揍,心中有些惧意,但身后又有一群朋友看着,他也不肯露怯,仍是朝李浔脸上唾了一口。
谁想羞辱李浔的话还没说出口,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拳,疼得他弯下腰来说不出话。李浔却不肯罢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面无表情的一拳拳打在他脸上。两人虽然年岁相当,可李浔比他高了一头,又有一身蛮力,王小虎哪受得住这般打,被打的满脸是血,只觉得眼前发黑,耳中嗡嗡作响。
身后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哪见过这样打架的,眼看就要出人命了,都哭着喊着往家中跑,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大群人。
王屠户刚哼着小曲收了摊子,想起昨夜里那孙寡妇的浪荡模样,心中又有些痒痒。提起一只猪大腿就又打算去她家,还没走两步就见自家妇人跑了过来,鞋都丢了一只。王屠户心中不耐,以为她又要来撒泼,只当作没看见,抬脚便走。
那妇人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虎子都快被人打死了,你不快回去看看,还要去哪?”
王屠户一听是自己儿子出了事,哪还顾得了什么孙寡妇,问清缘由就提了一根木棒往家赶。
等到了巷口一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在瞧热闹。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就看到自己儿子被那ji、女家的小崽子打的像个血葫芦似的,眼瞅着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王屠户恼怒非常:“好你个小杂种,敢打我儿子,老子今天非要收拾了你。”说罢便提起木棒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