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羽看着顾颜,颇有些惊讶,他与夏若秋不过刚见了两面,从她的口中,得知顾颜是一个子颇烈,而且修为甚高的人,尤其对于名门大派的权威并不畏惧,在卫国时就敢以一己之力单挑卫家的威严,在古墓中又毫不顾忌的与夏若秋动手,他本来以为这是一个极为莽撞不顾生死的人,但现在看上去,似乎并不是这样呢。她的心计比起一般的散修来可要深得多
一般的散修通常会顾忌比较多,行事谨小慎微,偶尔有那种格张扬的,又多半是张扬过度,刚而易折,说到底,还是由于缺少了眼界与见识,没有大门派的熏陶,在气势上便显得狭小了。但面前的这位女子,行事进退有度,言语间法度森严,在他平生之中,就算是九大派中的同辈和后辈弟子,也极少见有这样行事果断利落,韩千羽倒不禁起了几分欣赏之意,看顾颜的话并不上他的套儿,却反过来拿言语将住他,让他难以回应,一时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便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我今天便要追究你擅闯我丹鼎派禁地之罪了?”
顾颜心中一笑,这位韩千羽显然也是心机极深之辈,他这番话的意思,虽然并不是咄咄逼人,但也绝非善辈。他既然与夏若秋交好,应该也知道自己的格,说这番话的目的,是要故意激怒自己么?
顾颜并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位韩真人的用意应该不会如此简单,果然韩千羽顿了一顿,又说道:“我听夏师妹说过,你有一尊名为九嶷鼎的宝鼎,那曾经是我丹鼎派的故物,因故而流失于外,不慎被你得到手中,不知可否物归原主?在下愿代表丹鼎派致谢,不单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而且还有礼物相赠,便是你我结个善缘,日后你在苍梧行走,也尽可以报上丹鼎派的名字,只要在丹鼎派势力所及之地,必能庇护于你。”
顾颜冷冷的说道:“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而且阁下所在的是丹霞山,东阳郡所辖之地,什么时候丹鼎派把云泽国也划成自己的地盘了,难道不怕藏剑山庄会有意见吗?”。
韩千羽见顾颜半晌不答话,脸上便有些不耐,说道:“我丹鼎派雄踞中原,向来不做虚言,难道顾仙子以为,以一介散修之身,可以与我派相抗么?”他的脸色一沉,周围的空气顿时间为之一滞,像是忽然来了一股寒流一样,那两个道僮不禁全身打了个冷战。
韩千羽的面色一冷,“如果他们不知道的
顾颜微微向后错了半步,便将韩千羽那股逼人的气势消解于无形。随后才以极为平和的语气说道:“此鼎为我碧霞宗故物,当年于栖云山中所得,其名也不知是否为九嶷,但此物为我宗传承之故物,就算曾落于丹鼎派之手,数千年的事,谁又说得清楚?若是追溯源,难道还要深究至万年前的旧事?丹鼎派莫非没有得自于它人手中的故物,难道也要寻找到后人,一一的还一个清楚?”
这个中年人一出现,她就敏锐的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让人惊讶的是,自己的神念,居然很难穿透他本身的防护。但是那股强大的气息仍然能够透体而来,这个人至少也有结丹后期的修为,说不定已经达到了圆满之境。其修为境界,应不在归墟海那位天机子之下。顾颜甚至感觉,面前的这人,比起那位结婴失败,度劫未成的卫东阳,在境界上还要高上一筹。
顾颜微微的敛身,双手合在前,说道:“东南散修顾颜,不知这位是丹鼎派哪位同道?”虽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但至少面子上的东西还是要顾及的,既然对方通报名姓,那么也没有一见面就大打出手的道理。
以顾颜对所接触过的几位丹鼎派弟子,如夏若秋与卫玠等,也可见丹鼎派不是那种宽仁平和之辈,这尊九嶷鼎当年为何流出了丹鼎派,似乎还是别有隐情。
顾颜的心中微有些诧异,虽然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强索,但却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这实在不像是夏若秋以及这种名门大派的作风,像这种大门派,如归墟海中的天音阁那种,居高义以恃强凌弱,才是最常见的事情。
他这番话说得甚是理所当然一样,说完之后,便低敛着双眉,等待着顾颜的回话。他的两个弟子从背后探出头,脸上都有些自得之色,“师父宽宏大量,饶恕你的罪过,还不快些遵从”
中年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倨傲之色,倒也没有鼻孔朝天的不理人,他也并没有急着去救夏若秋,似乎是感觉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样,淡淡的说道:“我是丹鼎派玄阳祖师座下首徒,名叫韩千羽,奉师命在此行事,你误入此地,按着我师门的规矩,本来应该禁足十年,罚为苦役,以儆效尤,只是你身为散修,一身的修行不易,我也不为难你,只需薄施小罚即可。你将夏师妹与我的两个弟子放出,向他们赔礼,然后即可离去。”
大小,剑眉朗目,气度不凡,戴着葛黄色的道冠,穿着长袍,只在那里一站,就有一种渊停岳峙般的气度,他一出现在空中,那几个道僮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样,齐齐的伏身叫道:“师父”
中年人的面冷如冰,只是“嗯”了一声,看到站在身前的顾颜,脸上露出讶色,“我听夏师妹说她在子午谷地之中遇到了一个对手,难道就是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