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和浅浅的汗臭,巷子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有人看进来,有人驻足,却没有一个人施以援手,他们都深知,一旦掺和会被一齐拖下水。
那几个女生一步一步紧逼。
安静说:“今天姐姐教教你怎么做人!”
何菟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死胡同,后面本来是有门的,被人用砖堵上了,最角落散落着无数的没人处理的生活垃圾,夏天有股浓浓的臭味,苍蝇,蚊子,还有一些蛆虫,令人作呕,她已经退到了垃圾边上,退无可退,她警惕的看着五个如豺狼一般的女生,接下来势必是一场以少博多的恶战。
远处的汽车鸣笛是战争拉开的号角。
持续了二十分钟的扭打落下帷幕,五个女生全都挂了彩,何菟挂的更多,一张小脸鼻青脸肿,她手里还抓着那砖,她身上的白T已经惨不忍睹,安静没想到何菟发起狠来命都不要了。
何菟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的身上火辣辣的疼。
路灯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没有人知道她刚刚经历了怎样的恶战,她像个女战士,单枪匹马把那队“Jing良”部队打退,胜利并没有让她开心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狼狈,她朝边上吐了一口血沫,掀起发臭的白T擦了擦脸,露出窄细的腰让路人多看了两眼。
“你有没有听说李富家媳妇儿的事,听说她家那孩子不是她老公的,是她公公的,我以前就觉得那个女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那公公也是,那小孩以后得管他爸叫哥,可不笑死人了吗?”小肚子凸起的妇女对另一个散步的妇女说道。
另一个妇女说:“就是说,活见了鬼,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她那公公前几年还跟我们一起打牌,人好的很,不可能做这种事,肯定是那小媳妇搞得鬼。”
何菟加快了步子远离了她们,隐隐约约还能听得见她们的畅谈,那个他们口中的孩子和他妈从丑闻被揭露就已经被赋予了不平等的眼光。
这样一个小县城,人们茶余饭后最大的乐趣就是讨论那些丑闻,把这些丑闻加以润色之后口口相传,过个八.九年依旧会被当做引以为傲的谈资。她讨厌这座县城,讨厌这里的人,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离开这里。
一辆自行车缓缓而至,少年的白色板鞋抵在地上,何菟抬眼就看到了岑清铭那张清冷的脸,他背对着路灯,灯光照得他每个发丝都像镀了金,蓝色的助听器也显得几分生动和随意,岑清铭的手握着刹车,在她旁边停下。
何菟只看了他一眼,就往前走了两步,岑清铭跟了两步,她停了下来,岑清铭也停了下来。
路灯之下,他开了口,声音有点干哑:“你,没事吧?”
第十章 何菟想起了岑清铭家的路虎,想到了他爸曾是他们家的常客,他是看她笑话的,看她这副落魄样子,嘲弄她也有今天。
晚风拂过,两人之间有阵强烈的腐败垃圾的臭味,是刚刚跌在垃圾里沾的一身味道,他干净无暇如同Jing心雕琢的璞玉,她脏乱不堪就像那堵墙边无人问津的垃圾,他的突然关心成功的激怒了她。
何菟转身,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岑清铭的车轱辘上,还拧巴了两下,把郁闷借此发泄,岑清铭从车上被迫跨了下来,长腿撑地稳住了车子。
何菟拧着眉:“你都看到了?”
丝毫没有为踹他车的行为感到抱歉。
岑清铭可能因为她现在被揍成猪头样,所以没和她过分计较,只说了一个“嗯。”
他看到了,也听到了吧,何菟自嘲的想,她想确定的是他有没有听到,听到那些足以将她凌迟的事实,心底里不想被他知道这些事,可转而一想,这事反正都是公知,公他妈的知。
她烦闷得从裤子口袋里摸了一包烟,烟盒因为打架被压扁了,何菟从里面抽出一根,放进了又肿又破的嘴里,嘴张开的时候,痛得她龇牙咧嘴,她还是摸出了火柴,在夜色里“刺啦”一声点燃这根烟。
“这事别给我说出去,知道吗?”她吐气,白色的烟雾迎着夜风散开。
岑清铭看着她蓬乱的头发,那张破了相的脸,她熟练的拿中指和食指夹着烟,烟圈在她嘴里溢出,他点了点头:“行。”
“没事就拜吧。”
“好。”
“你踏马的是不是只会说一个字?”何菟很不耐烦他这种装逼货。
“不是。”
……
他看着她挂着血的嘴唇上叼着的香烟,那些人的话他是听到了,听到了她的嘶吼与愤怒:“香烟中的一氧化碳妨碍氧气运输,加快衰老,尼古丁影响脑部神经,使人产生依赖,焦油含有致癌物质,成年人服50毫克的尼古丁就可致死,而且吸烟能导致40多种疾病。”
……
“哦。”比翟倩还烦,何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把烟掐灭,反而,夹着烟,嘴角一扬,垫着脚,把那白色的烟雾轻轻吐在了岑清铭的脸上,她的手指轻轻的拂过他的T恤,目光从有些慌乱的眼睛到高挺的鼻梁再到薄唇上一点点淡青的胡渣,最后至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