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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因为自己的怯懦与自卑而遭遇意外犯下重错,却在结结巴巴着道明心思之后,再次因为犹豫不前而错过了恳请原谅的时机。
愚蠢的懦夫。
阿瞒闭上眼睛,牙关紧咬着抓住客厅中沙发靠背的顶端,十指发力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便狠狠的扣了进去。
现如今他的身体除了在抓握巨大的重物时还有些脱力外,基本恢复原样了。他的变态期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进食结束后身体接收到饱食的信号迅速刺激了原本干枯的细胞,不过一个晚上的痛苦挣扎他就整个脱胎换骨了。其实要说起来,更换身体的痛苦远比不上左莙因茫然而无视造成的伤害,所以他基本没觉得怎么样就度过了对其他复合物种而言苦不堪言的成熟期。
身体原本的外表皮全部挣裂开来长大了整整两圈,被切割过的肌rou组合瘢痕和身上杂七杂八的裂伤被下丘脑分泌的再生长激素刺激,伴随着滔天骇浪般的剧痛迅速剥落愈合;青灰色的鱼尾蜕皮生长,内部的单脊柱像生长骨刺一样从骨缝中端生长出许多节新的融合骨,随着外部表皮和肌rou的快速分裂组合而强行拉长,整条鱼尾已接近两米半;曾经因切割过而再次长出的备耳被新生的耳朵取代后迅速失去供血干枯脱落;修长的双手尖端生长出近一厘米的锋利指甲;背后的鳃孔作为弱点而变小,被浓密的发丝一遮挡变得更加隐蔽,几乎看不出来了;口中的锐齿尽数长回,接近咽喉的深处也生长出几排尖利的大齿,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口中内壁的位置多生长了一层软rou,用来在平时隐藏收拢在口腔中的环形角质齿——他的牙齿可以自由的收回去了。
成年体的阿瞒其实除了比以前高些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让人有切身体会的,就是他更加接近实验室造就他的目的了而已。
人间兵器。
阿瞒再次甩了一下尾鳍,与瓷砖碰撞着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悠远的回荡在空空如也的别墅内。他这次用的力道大了些,不知是地上的瓷砖不够结实还是他的心绪过于烦乱,当他抬起鱼尾再次开始在屋中乱转时,刚刚地上那块遭灾的洁净瓷砖上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八小时56分38秒。
还要多久还要多久......还要多久!!!
他抬手握拳捶了一下实木的窗台,在厚重的防盗门前来回徘徊着,时不时向窗外投出一瞥,支楞着耳朵生怕在偶尔的林木响动间漏听了左莙汽车发动机的响声。他既不敢拿起什么胡乱摔出去,也不敢做冲到外面等这种毫无意义又明显找死的举动,只好在最接近来人的客厅窗口观察着外面,期待着左莙归来的喧嚣。
九小时整。
他深吸口气从鼻端长叹一声,光洁有力的双臂交叠在大门旁的窗框上,眯着幽蓝近乎漆黑的双眸将下巴搁在前臂上,尾端抬起左摆摆右摆摆,歪头晃荡着干燥妍丽的尾鳍轻声哼起左莙在他难受时,为了哄他而一展歌喉唱过的不知名的鼻歌。那华彩凄婉的调子由阿瞒低沉沙哑的男声yin出来高高低低的旋转着,无意识的沾染上浓重的暗夜味道,粘稠而魅惑。一曲哼完,他半睁开一只眼睛望着窗外依旧积雪的地面,盛满期待的神情好像一个在捉迷藏时希望对方因没藏好露出些许蛛丝马迹的孩子。
可是希望落空,那片纯洁的雪地除了一排离去的脚印和车辙之外,什么都没有。
“阿莙...你好慢啊...”
他无意识的自语出声,尖利的指甲敲打着窗柩,空洞枯燥。
他完全没考虑过左莙如果不回来他要不要继续等的事情,这件事在他脑海中甚至称不上是一个问题。无论对方是否有归期,他总会等下去。
你也许可以选择爱我或者不爱我,我却只能选择爱你或者更爱你。
九小时13分28秒。
阿瞒瞟了一眼墙上的钟,胃袋恰好在此时发出了因空旷而抗议的鸣叫。他舔舔毫无血色的苍白薄唇,恋恋不舍的最后望了一眼窗外毫无变化的风景,游走进厨房的角落挖出地下室的钥匙,握着那串冰凉的小东西向地下室进发。
左莙不在,生存就是头等大事了。
一天不进食还好说,两天果然还是有些麻烦的。
他将钥匙插入匙孔旋开门,闭上双眼扶着墙游走下去。再睁开时,那双幽蓝色的双眸便像鬼火般在近乎全然的漆黑里发着幽幽蓝光,他把手腕上从左莙房中拿来的普通头绳撸下来,将大量顺滑的发丝拢在一起贴着发丝尾端起来,弯下腰去检查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微弱的男人。
不会没气了吧,这可不好办啊...
阿瞒伸长天鹅般的颈子低着头看了一会,忽然偏偏头伸出手在他肋缘处狠狠捣了一拳。
“唔!”
对方明显痛苦的低yin了一声,随后在阿瞒满意的目光中悠悠转醒。
“啊,你没死真是太好了。”阿瞒直起腰来,勾起嘴角掰着指关节,盯着地上的男人开心的甩了甩尾端,为人类强悍的生命力而纯粹的愉悦。
“你!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