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离我好远,我们中间仿佛隔了一条隐形的河。
“若他知道你是重生之人,你以为他不会恨你吗?”
芈元继续道,我的心里像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沉甸甸的,让我觉得透不过气,“他不会的!”我一脸笃定。
“重生之人皆是Yin煞之人,难道你不怕克死他吗?回想你一路走来,回想你身边的人!”
回了公主府,细细回想芈元的话,才觉出后怕,芈元将我心底的伤疤一下一下的揭开,慢慢的流脓,他说的没错,都死了,的确都死了!在太傅面前,我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我不是燕丹,他总说他爱我,可是……他真的知道我不是燕丹之时他还会爱我吗?
我会克死他的。
我会克死他的!
我会克死他的……
次日,太傅推开了门,拉着我的手,温柔的看着我,“我们远走高飞,离开这儿。”
我从未有过的迟疑、忧虑、不安蔓延在心头,看着太傅,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远走高飞?一辈子漂泊不定,你给得了我想要的生活吗!”我嗓音沙哑,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
“姤儿……”太傅刚毅的脸庞罩上了一层僵硬。
“嫁给你,我不过是入赘的公主,嫁给楚王,我便是楚国的后!”我决绝的样子,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
“姤儿,是不是陛下逼迫你?还是有什么苦衷?”
在他温和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张与害怕,他那震惊痛楚的眸子让我心中好痛,刹那间忽然好乱,我甩开了他的手,一脸无情的道,“滚,别碍本公主的眼!”拂袖起身,决绝的离开,我不知道如何走出公主府的,我觉得头发烫,眼发黑,全身发冷,身子软得像根麻绳,抖动得像风中的草叶,绿柔见我痛苦不堪的样子紧跟着我。
到了无人的地方,我滚烫的热泪自我眼中滴落,声嘶力竭的蝉鸣突然如雷贯耳,我的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绿柔……”我梗咽着。
“绿柔在。”绿柔的手轻轻在我背上拍打。
“将魏清绾带到太傅的身旁。”我心里产生了不忍与惆怅。
“诺。”绿柔有些担心我,可是我决绝的话语她还是离开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
我骑着一匹马出了王宫,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风吹在我的脸上,我没有目的的骑着马往前走着,马蹄声哒哒哒划破天际,牙齿颤抖, 发出咯咯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已经微微暗下, 马失前蹄, 我还以为要重重摔下马的时候一个怀抱接住了我,那张依旧浅笑的俊逸脸庞很是熟悉,竟是庆柯, 打扮与平时不同,白衣黑发, 衣和发都飘飘逸逸, 不扎不束, 微微飘拂, 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身上有很浓重的酒味, “又见面了。”他龇牙咧嘴的道。
我没有理会他从他怀抱中下来,拿过他腰间的酒,坐到那处老槐树之下,老槐树在微风的吹拂下“哗啦哗啦”地摆动着枝叶, 我仰头喝了一口酒,庆柯踉踉跄跄的坐在我身旁,“有烦心事?”
“没有!”我的脸绷得紧紧的,“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我能感觉得到,他满身的悲伤与不堪。
“今日,是她的忌日。”说罢,拿过我手中的酒袋仰头喝了很多,眼泪从他那凝滞眼睛里流溢出来,我能感觉到语气中的痛彻心扉,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痛,单薄的肩头使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孩子,老槐树的叶子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更加凄苦。
“我们说好的一起远走高飞,等来的却是一具尸首,一具腐烂不堪的尸首。”他那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
“庆柯……”我小声唤着他却发现我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气氛里着实硌得慌。
他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我身上,“你知道吗?你像极了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庆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般呼唤着他。
庆柯忽然附身将我拥入了怀中,用的力气很大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的心随着他手的颤抖嘶一起颤抖,这个世界的有情人数不胜数,最终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更是不胜枚举,可是,我与太傅的爱是短暂的,是空的,像小孩子放的气球,上去不到几尺,便爆烈归于乌有,只留下忽忽若失的无名怅惘。
那夜,他抱着我嚎啕大哭,那夜,他滚烫的泪珠从我的脖颈一直滚到我的身体了,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哭的如此痛彻心扉,忽地我的嘴唇焦裂,脸上一片通红,心忽然好痛,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猛地,吐出大片鲜血,我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是还有一余年我就要被蛊毒反噬了,还有一余年我就要继续成为孤魂野鬼漂游在世间吗?
秦国之子,乐善好施,其血Yin柔,适于传蛊!
这个人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