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继续呛,继续咳,继续淌眼泪。
仇九心里微微一叹,拿出那张送来很久的请帖,“平安,你这样,你妈咋能放心呢。”
请帖是烫金的,上面印着她和厉城的照片,厉城自然英俊潇洒,她妆容Jing致,嘴角轻轻勾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厉城对这张照片是不满意的,但他实在挑不出更好的,好在两人的婚礼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之间的绯闻和传说。
管平安问仇九礼服收到没,仇九说早收到了,她又问他去不去,仇九很坚决地摇头,说:“不去。”
管平安点头,“不去就算了。”
“我昨天看见苏念乐了,那小子好像又高了。”仇九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管平安微怔,想到自己很久没有看到他了,心里忽然一阵愧疚,还有一丝恐惧,她想到他会称呼别人为妈妈,更直观的是她不在他身边,他将逐渐忘了自己。
管平安知道,自己因为仇九而陷入了另一座牢里。
她又坐了会,喝下半杯热牛nai之后才走,临出门前,仇九问她能不能跟自己回家,有东西要交给她,管平安心头一紧,想要拒绝,鬼使神差的却答应了。
关了门,仇九推出自己的坐骑,一辆小巧的电动车,他转动钥匙门后将头盔递给她,这一幕让她想起和姜尚武出事的那晚,所以她摇摇头,很坚决地让他戴上,仇九拗了几次就放弃了,戴在自己头上。
坐在车后的时候,管平安心里还觉得荒唐,路上她吹着风,甚至却还不清明,直到到了地方,看仇九将车锁在楼下,才怔怔地往上看,管乐的家因为仇九的回去而变得通亮,她看着发出淡黄色光芒的窗户,久久没有转头。
不一会儿,仇九又出现了,手里拿着一个发黄的信封给她,她疑惑地接过,看见信封上写着管平安启,苏留白的名字在落款。
她抬头看了一眼仇九,仇九耸耸肩,“沙发下找到的,被风吹进去的吧。”
“怎么现在才给我?”她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质问。
仇九扬扬手,无辜地说:“才找到不久的呀。”
管平安皱着眉撕开信封展开信,信纸如同信封般已经变得暗黄,但不妨碍站在路灯下的管平安阅读,她开始一行一行地,后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看到最后整个人发颤,视线也模糊了,字体变得扭曲起来,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苏留白的信:
十年前我恨上一个人,他让我活下去,但事实上,我已经死了。他用死亡来不断提醒我的父亲,我的过错永远都无法弥补。
我开始看见他们眼里的怨恨,无时不在说着,死的该是我。他们是我的父母,本是我最亲爱的人。但即使后来我变成他们期望的样子,得到全世界的称赞时,他们眼里的失望也从不曾消失。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总是会比我优秀,连我自己都不自禁地这样想。
一开始注意你不是我的意愿,但你在人群里太惹眼了,总是戴着耳机抗拒所有声音,漠视所有目光,自然那目光中大多都是不怀好意的,但也总有一两道该是关心,可你情愿全部摒弃。
烟有什么意思?我抽过一口,只感到苦涩,但那时候就好像代表着一种叛逆,可我不敢叛逆,只好偷偷地躲在角落。是了,我的目的地从来不是天台,可有一天我看见你拎着酒瓶走了上去,于是在你不去的日子里,我悄悄地去了,我站在栏杆后面看着无尽的苍穹和万家忽明忽灭的灯火,忽然感受到你心里的广阔。那种畅然令我迷醉,即使最初的心愿只是为了离你近一些。
想要亲近你,一开始倒不是因为爱这个字眼,而是一种无缘无故的挂念和心心相惜,就好像世界上只有我看穿你冷漠面具下火热的期盼脱离孤独的内心。
我开始想你每天对着这样的世界心里在想着什么,怨怼?痛恨?
后来我看见管乐,那个总是挂着笑容的女人,让流言像是自己那一头长长的秀发般披到脑后,她对着你笑,摸摸你的头,拉着你的手走,你没有笑,但目光明显温柔起来。
我开始嫉妒,原来你有人爱。
被爱之人,该是何其的幸福,我们并不是同盟。
之后,我不再期待你的到来,但我爱上了那一片星空,他们无条件地接受我对命运的嘲弄,然后温柔地对我眨眼。
你又拎着酒瓶上来,可我没有看到,我因为大榜全校第二名而被母亲教育了整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里我默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其实我很想问她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能得到你们的认可,但我没说,我没资格。
我只感到脖子被谁掐着,不能喘过气来。
你从来不说,但看我的眼神中微微的怜悯让我明白,你看清楚了那晚我站在栏杆后面想要冲过去的举动,我确实冲过去了,栏杆靠在我背后,我两手伸长抓着它们,只要轻轻一松,我就能接近星光。
但我没有,因为我低头看了一眼漆黑的楼下,义无反顾的勇气便消失了。
我是个何其懦弱的人呢。
你对着这个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