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笑着,眼神撇了撇那文件夹,“签了它,我就答应你。”
在与厉城的较量中,管平安知道,他从来不干没有把握而且毫无利益的事情,她心里忽然一阵忐忑不安,好像那轻荡荡的雪白的几张纸片上是她的卖身契。而事实上,确实与卖身契所差无几了。
“结婚申请?现在谈论这个是不是有些早了?”管平安沉声问道。
“早?”沐浴在阳光中的男子轻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忘了,你可是顶着我未婚妻的名头整整四年了,我看已经太晚了才对。”
管平安擎着头,看着上面的字迹皱眉不语,良久,她抬头说道:“我答应你,但必须是在钟明涛受到惩罚之后。”
厉城坚定地摇头,“我说了,我不相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小医生之间的事,我不管你们是青梅竹马还是亡命鸳鸯,也不管你生几个孩子,到最后,你都只能待在我身边,安安,你不会希望我对他做出什么关照吧。”这个世上只有厉城会叫她安安,听见这两个字就让她浑身难受的起鸡皮疙瘩,她抿着唇,倔强地看着他,恍如七年前,“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如果你不肯,就当我没有来过,但是厉城,以后你再也没有得到我的机会。”
他们两人,一般决绝冷漠,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厉城的目光始终温柔,如同对待每一个手下败将,这是属于他的骄傲。管平安的目光狠厉冷漠,源于在生活中洞察的无望,这是浸透她人生的悲哀。
他们眼神的对峙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没人肯让步,事情就不会终止,对管平安来说,让步就等于输了一半,而对厉城来讲,退一步或许能够海阔天空也说不定,反正他永远都能牢牢掌握对方的未来。
于是厉城退步了,他心中也明白,即使没有自己,管平安不见得不能达成目标,只是对她来说,留给她的时间太少了。
管平安松了一口气,她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那份文件上。厉城则因为她紧绷的脸感到好笑,“今天有个慈善晚会,你陪我去,打扮的漂亮些。”
管平安摇头拒绝,但厉城说:“你占我这么大的便宜,要是不补偿一点儿,我心里多不平衡啊。要是我为了让自己舒坦些做点什么事,说好你不能怪我。”
管平安脸色一白,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厉城的手机响起,他看见屏幕上的来电人,对管平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扬了扬手机,然后当着她的面接听。
“见了,是,没问题,她答应了,是,您保重身体。”
管平安知道,自己的脸色更难看了。
厉城挂了电话,站起身来对着窗外临海的景色伸了个懒腰,“这几年公司在大陆的生意赚了不少钱,当然,除了你当惠丰董事长时候让给你的那几笔,那可是多大的肥rou啊,安安,你要知恩图报,晚上不能给我丢脸知道吗?”
管平安狠狠咬着牙,“那是我公平竞争来的。”
厉城发出一阵笑声,“这世上真有公平?安安,你是不是来中国太久了。”
管平安出房间的时候,与陆毕海相遇,毕海刚要露出笑容,她却冷冷比出中指,“见到主人就撒欢的东西。”
毕海的笑僵在脸上,立刻横眉冷竖,“你说谁是狗哪,我怎么就撒欢了?”
管平安忽然就灿烂地一笑,“我说你了?不打自招!”说完,狠狠将他撞开,踩着高跟鞋走到旁边的房间,不知哪里来的门卡,轻轻一刷,房门开后,立即不见了她的踪影。
毕海冲着她的背影狠狠地比了比中指,运着气进了门,见到厉城,劈头盖脸将管平安这几个月奴役自己的恶劣行径数落一遍,却只见厉城擎着笑,不紧不慢说道:“她扯蛋,窝头哪有你能干呢。”
毕海两眼一瞪,“你……”
厉城哈哈一笑,抢道:“让你办的事办利索了?”
“哼,我是什么效率。”
厉城拍拍他的肩,“是,你最厉害。”
毕海与他几个月没见,其实心里很想念这个老友,他的肆意欢笑不是空xue来风的,回手拍拍厉城的手背,“你真的要跟她结婚了?”
厉城眼里的笑意慢慢消退,将手收回,“是呀。”
毕海认真地盯着他漆黑的双眼,惆怅地说:“可你不开心呀,阿城。”
“你看错了,我很开心。”
毕海吱唔了半天,说:“其实管平安也不像看起来那么混蛋,而且她对那个医生的感情也不像是假的,抛开你们的立场,我总觉得你们会是很好的搭挡也说不定。”
厉城笑着缓缓摇头,“我跟她如果不能结婚,那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阿海,我没有回头路走。”
毕海陷入一阵沉默,“那芳菲不就很可怜?”
“我说了不要跟我提这个名字!”厉城脸色难看地低声喊道。
“唉……好吧。”
晚上,灯火辉煌的舞场,她一身如火的长裙挽着厉城的手出现,引起一片诧异的惊呼。似乎从回国开始,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