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功力大涨,上下嘴皮子一磕,什么诨话都讲得出来。
啊,不是诨话,是荤话。
也幸亏两人都是男子,不是那新婚的小夫妻,不然就俩人整日整日的那亲昵劲儿,怕不是要三年抱俩。
思及此处,褚丹诚不免想到子嗣的问题。
既然他选择了顾之遥就没想过孩子的事,不是说旁的,他和顾之遥都是男子本就下不出蛋来,若要自己的血脉就免不了要娶妻。
他这一生是不会娶妻了,有顾之遥一人便足矣。
可他不知道顾之遥是作何想法。
褚丹诚琢磨了半日,后来索性喊小孩儿来书房同他推心置腹。自己都教训他有事要同自己讲,怎么自己心中存了心事便不开口了呢?
褚丹诚秉着有事两人要商量的念头,略措辞一番,便徐徐开口:“我们两人是要守在一处一辈子的,有些事便不得不考虑周全。”
褚丹诚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你我二人都是男子,孩子是生不出的,遥儿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顾之遥被褚丹诚吓了一跳,还以为哥哥这是想娶亲了,急吼吼道:“不想不想,哥哥做什么说这个?皇上给你指婚了?还是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本来是要问顾之遥的意思,小蒜苗儿倒问到自己头上了,褚丹诚哭笑不得,“我看上谁去,有你一个就够了”
“我说也是,京城里就是姑娘家也没有几个比我颜色好的,”顾之遥点点头,“哥哥整日看着我,怎么还能看得上别人家的姑娘。”
“你倒是自信,”褚丹诚心中好笑,“不是说我,我是想着遥儿兴许会想要个自己的血脉也说不准。”
“我可不想要,”顾之遥一屁股坐到褚丹诚腿上,差点把人家桌上的砚台刮到地上去,“自己都弄不明白,哪来的心思再养个孩子?”
褚丹诚把砚台扶正,推到桌子中央去,不让顾之遥的袖子蹭到墨迹,而后把手搭在他腰上,“你现在年纪小,自然不想这个,我是担心等你大了怨我。”
“我怨你做什么?”顾之遥摇摇头,头发蹭在褚丹诚脸上,搔得他直痒痒。
褚丹诚捞过一把头发,嗅嗅上面的的皂角味,“不想要便不要,我也不想要。”
“我还以为是哥哥你想要。”顾之遥有些幽怨,“关键是万一你想要,我也生不出来,你这童养媳娶得可太亏了。”
顾之遥从回来之后便彻底放开了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多加约束。褚丹诚同顾之遥要相处这些日子多少有些免疫了,不像一开始那样容易因着小孩儿说的诨话而动情。
“不亏,”褚丹诚五指做梳,帮顾之遥通通头发,“你就是我的孩子,娶一个童养媳,多个儿子多个兄弟,多划算。”
是啊,划算死了。顾之遥心中腹诽,哪个童养媳不是人家强行娶回来的呢?可没见谁家童养媳为了自己屋里的老爷愿意把命豁出去。
可是在褚丹诚心中这童养媳娶得简直不能更划算了。
“一点都不亏,”褚丹诚摇摇头,“谁家的童养媳像你一样,上马能治,下马能捏绣花针,嘴里还什么都会说,我多划算啊。”
顾之遥心情大好,哼唧几声小曲儿,陪褚丹诚在书房中腻歪了一整个下午。
顾之遥是在下邳长大的,平日里哼的小曲儿都是下邳那边流行的曲儿。
褚丹诚每每听顾之遥哼小曲儿,便觉得他同京城里那些人唱的玩意儿很不一样。
京城流行听京戏,咿咿呀呀,婉转悠扬又能沉淀于胸腹中。
顾之遥哼的曲儿褚丹诚之前却并未听过别的地方又这样的唱腔。
下邳南边就是金陵,北边又挨着临沂,那边人听的曲儿既像苏州那边的昆曲儿,又沾了些临沂那头柳琴戏的味儿,自成一派。
顾之遥道是自己一小听的是评弹,可那评弹同金陵的风味又很不相同。
褚丹诚年纪不算很大,走过的地方也是很有限,自当了工部尚书更是几乎捆在京城里,很少有机会能出去。
但下邳这个地方他印象却是深刻非常,当年捡到顾之遥便是在下邳城了。
顾之遥几声咿呀让他思绪回到五年前,好像又到了那个第一次见着顾之遥的小弄堂里。顾之遥穿着不合身的裙子,对着宋府的院墙骂骂咧咧,而后撩起裙子浇了一泡带着热气的尿到墙根上。
褚丹诚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眼神,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唱的什么?”褚丹诚停下笔,扭头问躺在藤椅上的顾之遥。
顾之遥愣了愣,发现自己并不能说出正哼的这小曲儿到底叫什么。
这些都是自己一小听顾姨娘哼的,顾姨娘声音纤细婉转,好似黄鹂鸟儿一般。那时候自己时常会想,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子,绣活鬼斧神工,声音又好听,人又温柔。
时间久了,顾姨娘的模样他都记不清了,但顾姨娘哼的这些小曲儿竟是一直不能忘,随便一开口便是这些调子。
顾之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