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昨日我摸你脉,你这一身内力倒是足,筋骨长得也好。只是你的内息似乎驳杂了些,若想更进一步少不得要在提纯内力上下些功夫了。”
顾之遥笑笑,没说话。
“我和你一见如故,要不咱们烧个黄纸拜个把子,内力这些我自会教你。”那人拍拍自己的胸脯,似乎就等顾之遥开口应下了,便要去找人送黄纸来烧了。
顾之遥摇摇头,“我有哥哥了。”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再要一个兄长。
那紫衣男子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是不肯的,不如你拜我为师,我大你十几岁,也合适。”
顾之遥也觉得此人亲切,歪头想了想,便答应了。
“成,磕头敬茶什么的倒也不必,”男子笑着一拍手,“我教你如何提纯内力,你没事儿陪我聊聊天儿解闷儿就行了。”
“我叫楚顾。”顾之遥点点头,抬头看那人,等那人自报家门。
“楚顾……你爹姓楚,你娘姓顾?”男子笑着问了一句,也没想着让顾之遥回答,便又开口道:“为师名为牧周,平日里你还是要喊师父才好。”
第89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相思入骨谁能拆
漠北的冬天长,春天短,顾之遥在漠北足足挨了半年的冻,才挨到开春。
到了春天,这里的雪也仍旧没有开化的迹象。
此处景象同顾之遥见过的那些地方都不一样。
下邳一带的田地是成片成片的水田,鱼塘,再到人烟少的地方便是一座座不算高的山,一年常绿;齐州泉水多,泺水之源槛泉便在其中,常常能看到澄澈的泉水下有些漂亮玛瑙绿色或南红玉色的水草轻轻摇晃着;至于京城……京城里有褚丹诚。
顾之遥思绪如同他的头发一样,被西北风吹得乱飞。
“小顾儿,又寻思啥呢?”顾之遥刚回过神来,便觉得背后有一阵掌风袭来。若是在往常,他凭着本能便会轻松闪过,可今日……
顾之遥不躲不闪,背后的人显然也没料到他就这么等着,半路上便把力卸掉,一掌变成一巴掌,拍在顾之遥的肩膀上倒好似拜把子兄弟间打招呼一般。
“奇了怪了,你是又疯了?”
顾之遥转身看那喋喋不休的人。
那人一身紫色大放量圆领袍,腰间系着白玛瑙镶金革带,外罩一玄色斗篷,斗篷的兜帽一直到下摆都滚上了雪色兔毛儿边。
此人正是牧周,自己的便宜师父。
自己独自到了漠北之地已有半年,开始时整日浑浑噩噩,自己都弄不懂自己究竟想要些些什么。
随着时光流逝,顾之遥不像当初那样满脑纷乱,一下愧悔一下又有想回去的冲动。
他渐渐沉淀了下来。
自己对褚丹诚的情是收不回来了,可他将自己带大自己却终日自怨自艾实在是不该。
二人本就不是亲兄弟,动了心又怎么了?
不得不说牧周是个奇人,他胸襟坦荡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还顺带把顾之遥本就不多的愧疚也一并带没了。
顾之遥翻了牧周一眼,忍不住也有样学样地口花花起来:“放心,我哥哥说了,京城里的公子们就没一个比我俊的,就是疯了,我也是最好看的那个。”
这半年来,顾之遥想通了不少事。
他开始每日往馥园递飞鸽传书,除却刚开始鸽子们不熟路,丢了几只,到后来每日都是雷打不动。
漠北到京城不算近,飞鸽传书少说也要等个十来日。可顾之遥不急,半年都等得,还在乎那十来日么?
半年不过是自己给自己一个时间,让自己慢慢消化,好好想想自己真的是那么喜欢褚丹诚么?
这是自己给自己最后反悔的机会,也是自己给自己一个宽恕自己的时间。
可结论是喜欢的不得了。
自己心中没有人能比褚丹诚更好了,没有人可以代替他的位置。
原本以为两个人距离远了,感情许是就淡了,到时候还是能做回兄弟的。谁知情之一字,最是难以琢磨。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行行行,知道你嘴厉害。”牧周连连表示自己不愿同顾之遥争论,“跟我混这半年,把我的轻功掏个一干二净,说诨话气人的本事更是青出于蓝。”
“我几时气你了?”顾之遥斜睨牧周,“我看你别叫牧周,改名叫胡诌更合适。”
“没大没小的!”牧周一巴掌糊到顾之遥的后背上,一点儿劲儿也不收,若是寻常未曾习武的人,几乎就要把人拍吐血,“说了多少回了,别喊名字,叫师父。”
顾之遥回牧周一个非常嫌弃的表情,“我喊木匠铁匠也是喊师傅的,您老这是想转行了?”
此师父当然非彼师傅。
牧周摇摇头,不再接话茬。——再接话茬下去说不定这小孩儿还要拿什么来噎自己。
也好,当初刚来的时候眼神和那死鱼也没什么区别,如今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