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换了副面孔拽着谢非言来到了圣火宫,恳求圣火宫宫主为其续命……虽然这小子最后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但这样极端的立场转换就已经够沈姝迷惑的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难道不是仇人吗?
她才不过三年没出门,怎么世界就变了?
——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之间的友谊??
沈姝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于是,之后,当沈姝知道这个纨绔子弟谢非言竟真的得到宫主青眼,领了一个外门长老的位置后,她就越发别扭了起来,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圣火宫,长年驻守在外地,避开了所有与谢非言打照面的机会。虽然在这十年中,圣火宫的一切日新月异,无论是圣火宫的姐妹也好还是外头Cao持店铺的各个主事也好,全都众口一词地夸赞谢非言,但沈姝依然没有去见谢非言的打算。
——但结果,这会儿他们还是撞上了。
而且还是她弟弟主动带着她撞上去的!
一想到这里,沈姝就忍不住抬头看向了沈辞镜,而后又顺着沈辞镜带笑的目光望向了对面沉迷小册子的谢非言。
这一刻,明明沈姝还什么都没弄明白,但就已经先对沈辞镜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你这傻子,就不能争点气吗?!
那人看都没看你,你盯着别人傻笑什么?!
生气!
沈姝心中愤愤不平,把手上的茶一口闷了。
沈辞镜侧眼一看,心下越发茫然,但手上已经乖巧地又给沈姝倒了一杯茶。
“姐,多喝热水。”
沈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沈姝又喝了口水,但抬眼后就见到自家的傻弟弟又把眼珠子黏别人身上了,于是她想了想,决定将心里古怪的感觉暂时放在一边,先帮这小子把眼珠子捞回来再说。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找话题:“小镜,听说你还没去见广陵城的新城主是吗?”
“嗯。”
“为何?话说回来,你怎的一个人来到了广陵城?难道说……你其实是提前到了,现在正在广陵城等待你的师兄师弟们吗?”
“是。”
沈姝觉得有些微妙了。她随意瞥了一眼有些混乱的楼下,又找了个新话题:“那……小镜,你看,楼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
“好像是两方人吵起来了。”
“嗯。”
“我瞧着他们似乎都不是普通人,只怕一会儿打起来,伤了凡人。”
“不会。”
“为何不会?还是说小镜你是准备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出手管一管吗?”
“没有。”
沈姝:“……”
沈姝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怒气,当机立断,掐住沈辞镜的耳朵就是一扭。
“你姐姐多说两句话会死吗?!!”
跟对面那不理会你的人,你倒是嘘寒问暖,罗里吧嗦,对着你亲姐姐,你却爱答不理?!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
沈姝被沈辞镜气得当场化作暴躁老姐,恨不得立即把这重啥轻啥的臭小子鲨了祭天。
而被揪住耳朵的沈辞镜则一脸茫然,还带着些委屈无辜,发出了完全不在状态的声音:“啊?”
沈姝:“……”更生气了!!
到了这时,沉迷小册子的谢非言终于被这动静惊动了,抬起头来,扫了两眼就对事态了然于胸。他暗自叹了口气,而后向沈姝露出极具安抚力的笑容,道:“沈道友,你这是误会小镜子了。他非是有意怠慢于你,而是他之前曾被他的师父天下第一剑约束过,每天不可说话超过二十句,于是十年下来,他早已习惯了少言少语,所以才会说出方才那些像是敷衍的话来,但其实他很是在意于你,否则又怎么会时时关心你杯中的茶是多是少,是冷是热?”
沈姝一愣,这才想起还有咒缚这么回事。
然后她也想起了她已经被这小子灌了两壶茶的事实。
沈姝:“……”
谢非言又温言道:“如今楼下的闹剧,乃是一些依附广陵城的小门小派闹出来的。他们虽口上叫得凶,但却必不敢在广陵城迎接新主的时候大打出手,所以小镜子才说不必理会他们。”
沈姝有些讪讪地松了手:“是,是这样啊……”
谢非言继续道:“但这也是因为小镜子之前曾经见过了他们、知晓他们的底细的缘故。沈道友你近日才来到广陵城,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见到修士争吵起来,会担忧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你并非是为自身担忧,而是为凡人担忧,足以见沈道友的温柔怜悯之心。对于这样的沈道友,对于方才的这些事,小镜子本该主动你介绍这里的情况,宽慰于你才对,但他却没有发觉你心中的忐忑与忧虑,也没有体会到你心中对凡人对弱者的爱护与宽和,这实在是他的不是,只不过他也绝非故意,还望道友你不要往心里去。”
“也,也没什么。”沈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