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进攻。
“既然他要守城, 便让他守个够。”
甄文君没有再部署攻城计划,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军队从燕行里出来。
时间久了冯尔壳很好奇, 这些聿人占领了燕行为什么销声匿迹,莫非是想要突然袭击?冯尔壳也会调遣轻骑探子去燕行查探敌情,得到的消息却大大出乎冲晋将士们的意料。
探子说聿人在燕行寻欢作乐,每日歌舞升平,俨然是在享乐,哪里还有半分想要作战的自觉?
有人向冯尔壳进言,不若趁此机会杀到燕行,将这些中原猴子屠个干净,斩除后患。
冯尔壳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之前就让你们多学聿字多读读聿人的兵法,也不至于这般可笑。那些聿人都已经打到了燕行,怎么可能会就此作罢?他们要的是夺回汝宁,让他们的幼帝回京师!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迷惑我们罢了。”
众人对视一番,并不像聿人一般大赞将军神机妙算,只是问他:“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着。”冯尔壳撂下这两个字后什么也不管,自顾自喝起酒来。
他料定了聿人在装腔作势地想要引蛇出洞,他就偏偏不出。反正他守着汝宁,这个曾经是聿都城的城池非常利于防守,只要不贸然出击,谁也奈何不了他。甚至主动收回了郊野的一部分布防,想放聿军进来,一网打尽。
聿军没有进入他布置好的陷阱,而是悄悄游走到了北方,趁他坚守城内的机会切断了冲晋的送粮队伍,狠赚了一笔。
冯尔壳听到粮队被劫的消息方知自己中了圈套,聿人在转移他的注意力,打的居然是劫粮的主意。
大批的粮食被截断,一天得吃六顿每顿都得有酒rou食量极大的冲晋士兵们都有些慌,纷纷建议冯尔壳出兵打燕行,将粮食抢回来。冯尔壳依旧不慌不乱,让人清点了汝宁城内所有的粮仓,可以供全城的士兵吃两个月。之后继续清点耕地,打算自力更生。
寒冬马上就要过去,正是春耕时节,冯尔壳下令所有士兵开始学习耕种,务必要趁着春季播种,到了秋收季节他们便能自给自足。
冲晋人一向以狩猎和采摘为主,锄头都没摸过,突然让他们耕地实在有些为难。
冯尔壳不管什么为难不为难,下了军令,耕地者可以取一斤黄金,不耕者斩。
冯尔壳永远记得出征前首领对他的嘱托。
为了后代子孙能够脱离这严寒之地,这一次倾巢出动一定要成功。
冯尔壳身上背负的不止现如今所有冲晋人的希望,更是冲晋人未来的希望,绝不可出错。冲晋人若是想要在南方扎根必须要学会耕种,现在正是迈出第一步的良机。
至于到秋收之前这段时间粮食从何而来,冯尔壳也不可能任由聿人继续打劫他们的粮队。无论是粮道还是山野猎场,他全都不可能拱手相让。
甄文君想到了攻打汝宁是一件颇费功夫的事情,有可能胜也有可能败,没想到的是这场攻城战拉拉扯扯你来我往间竟然持续了整整九个月,从顺德元年的冬末一直打到了年底的初冬,依旧没能将汝宁彻底打下来。
这只不过是聿和冲晋漫长较量的序幕而已。
诏武五年是诏武年号的最后一年,随着一代女帝龙驭上宾画上了句号。
先帝李延意从怀帝手中接过残破的大聿,在位五年内忧外患国步艰难,后胡贼破京师天子战死禁苑,谥号为“愍”。
新帝还未回到京师,战事依旧惨烈,但临时的移动中枢已经在李封的周围迅速组建。天子幼年即位,天下群雄虎视眈眈观风听化,辅国大臣人选迫在眉睫。
御史中丞兼司空长孙曜历经明帝、怀帝、愍帝,如今继续辅佐新帝,乃是国辅的最佳人选。只是长孙曜已近古稀之年,身体抱恙Jing力不济,需要更多的帮手一块儿辅佐新帝,驱逐胡贼复兴聿室。
诏武之后改元顺德,早在顺德元年的正月初一,李封便废除了尚书台改建参事院。参事院乃是专门为了辅佐他组建的,所有呈交给天子的奏疏以及天子的决策、诏书全都要经参事院。长孙曜任院首,辅官暂定四人,其一为前廷尉,现任怀扬华县太守关训,封定国将军,都督怀扬诸军事,官居四品;其二乃是夺情召回的侍中、镇远将军,前任大司马卫纶二子卫景安,官居三品;其三是长孙曜的嫡子长孙悟,传说正是他找到了当今天子又救下太后,立下不世奇功,特封贺兰侯、护国将军,官居四品。
剩下的一个人暂时没有宣布,看似在吊人胃口,实则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参事院分明就是长孙和卫氏一党联手上演的好戏,第四个人选除了第一女官卫庭煦外还能有谁?院署辅员全都是他们两家势力,一旦真的落地还有别人什么事?
李封诏书发遍天下,各路诸侯肯定都收到了消息,一部分打算归顺长孙氏和卫氏的诸侯纷纷表态,全力支持全新的中枢院署,其他势力则暗暗不发声。
如今大聿势力在经过诏武五年突然爆发的争储夺位的洗牌之后愈发明朗。
胡族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