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电梯叮的一声,外卖小哥小跑出来,一下子看到开着大门的这户:“是许先生吗?”
小伙子跑过来:“您点的药。”
许亦慎想抬手去接,胃里忽然一阵强烈的翻滚,他一下子捂住嘴,猛地冲去了卫生间。
年轻小哥被他吓了一大跳,拎着装药的塑料袋呆在门口,也不好进来,就站在门口朝里大声问:“帅哥,你没事吧?”
许亦慎扶着洗手池,只是一弯腰,就一下子吐了出来。外头的小哥显然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一时也不好马上放下药就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刚刚那帅哥惨白着脸虚脱般扶着墙挪出来:“把药放鞋柜上吧,谢谢了。”
小哥把药放下,见他一步一步挪到沙发边,扶着沙发慢吞吞坐下来,就好心地提醒他:“帅哥,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别是什么严重的病,拖着就不好了。”
说完,小哥带上屋门走了。
许亦慎瘫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去拿了药,翻出上次简铭给他买过的咀嚼片,先嚼了两片,又兑着凉水吃了两颗药丸,不一会儿就困意上涌,倚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许亦慎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收拾一番赶紧拿手机在御龙府附近的私立医院挂了个专家号。
私立医院虽然贵,但好在人少环境好,许亦慎开车过去没等多久,就排到了号,进去把症状和反应跟那老专家一说,老头眼睛也不抬,问:“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吃了什么菜忘记了,喝了很多酒。”
“平时经常喝酒吗?大概是什么频率,喝多少?”
“工作要应酬就喝得比较多,一周少的时候一两次,多的时候天天都喝。量的话,一般是半斤白酒,不喝醉。”
“饮食上,是偏辣的、重口的吗?”
“对。”
老头一边问,一边在他的病例上鬼画符:“急性肠胃炎。”
“那身体有没有大事?”许亦慎连忙问。
“你们年轻人就关心有没有大事。”老头从老花镜上方瞅他一眼,“有些身体上的毛病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它今天爆发了,并不仅仅是因为你今天这一次喝多了酒、吃坏了东西,而是你以前的不良习惯已经让身体恶化到一个临界点,今天这次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亦慎被他唬住了,问:“那怎么办?”
“你的生活习惯不好,肠胃很可能已经有毛病了,做个胃镜吧。”老头又在他病例上画了几笔,“今天太晚了已经不能做了,你自己在手机上预约明天的胃镜。明天早点来,找个人陪同。”
听到最后一句,许亦慎一顿:“还要人陪同?”
老头又抬眼瞅他:“全麻的就要人陪,要么你可以做忍痛的。”
神他妈居然还有忍痛的。
许亦慎撇撇嘴,拿着自己的病例本出了医院。
到了家就该吃晚饭了,许亦慎中午才吃坏了东西,现在不敢随便乱吃外卖,只能点了个养生小米粥。
点完外卖,他就给简铭发消息。可能是下午经历了一场折磨又进了医院,人也通透了些,毕竟什么事跟身体健康比起来都不算大事,这会儿他也不觉得先低头没面子了,没头没脑的发了一句:我明天要去医院。
不一会儿,简铭的电话打了过来。
许亦慎看见屏幕上那个“铭铭宝贝”,一下子就笑了,心里暖融融的,堵的气也散了。
他接起电话,简铭一开口就问:“为什么去医院?你生病了?”
许亦慎习惯性地张口要倒苦水,顿了顿又咽下去,只说:“胃不舒服,要做个胃镜。”
简铭那边显然是在街上,有汽车行驶鸣笛的声音,十分嘈杂。
他说:“要先看医生,医生说做才做。胃镜很不舒服。”
“我已经看了啊,就是医生说的。”许亦慎后知后觉的,“很不舒服吗?医生说可以全麻。”
“要拿根管子从喉咙伸进去,一直探到胃里。即使是全麻,后面麻醉过了,还是会不舒服。”
听他的描述,许亦慎有点头皮发麻,刚想开口,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简哥,你来啦!”
许亦慎脑中一懵,顿了顿,立刻问:“那边是谁?”
简铭沉默了片刻,道:“是李于飞。”
他解释道:“他通过了我们公司的终面,说什么都要请我吃饭,所以…”
“他通过了面试?”许亦慎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要失控了,连忙把手机拿远一些,深吸了几口气。
简铭还在那头说话:“我本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但是…”
碍于李于飞在旁边,他没把“你可能不想跟他吃饭”这句话说出来,最后就这么略了过去,说:“我们就简单吃点,不要很久,我待会儿去看你。”
我们,他居然把他和李于飞一起称为“我们”。
许亦慎攥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