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菲德正好抬头看见了他,阿尔菲德略微呆愣了一瞬间,沮丧的眉眼忽然舒展开了,有些沙哑的声音因为惊喜微微变调:“莫兰少爷!”
这一声让巴顿夫妇都转过身,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戈尔多。这对夫妇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下意识地整理仪容,行了问候的礼仪:“戈尔多·莫兰先生。”
虽然戈尔多上次仪式中始终表现地非常温柔和善,但是这对夫妻并没有忘记,这个站在他们面前的少年可能就是将来的领主,于是他们的态度就愈发恭敬了起来。
“好久不见。”戈尔多回礼,“阿尔菲德、巴顿先生和夫人。”
阿尔菲德听见戈尔多喊自己的名字,看起来非常高兴。刚才还彷徨无助哭泣着的他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像只松鼠似的窜了过来。
“莫兰少爷……”他迫不及待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羞涩地没有开口。
戈尔多:“叫我名字就行了。”
阿尔菲德瞬间改口:“好的,戈尔多少爷!”
戈尔多:“……”
戈尔多一时语塞,但也就随他去了。他有些无奈地说:“你们是刚到吗?怎么现在才开始收拾东西?”
天都快黑了。未经允许,非神院中人是不能留宿在月长石宫的,也就是说阿尔菲德的父母必须在帝都找个旅馆下榻,等到明天才能踏上返程。
“其实我们昨天就到了。”阿尔菲德说,“可是我昨天在宿舍里没有睡着。我父亲说可能是床不够舒服,所以就去买了张新的床垫,顺便把一些该添置的东西给添了上去。”
……傻孩子,睡不着是因为你认床啊。
这里毕竟是公爵的官邸,房间里的家具能差到哪儿去?
所以今晚也做好失眠的准备吧。
戈尔多在心里吐槽着,边转移话题道:“你已经在这里住一天了,有没有遇见其他的新生?”
阿尔菲德摸了摸鼻子:“……没有。我白天光顾着和父亲母亲一起在帝都闲逛,晚上又回来得迟,倒是看见几盏灯亮着,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他的声音越说越小,仿佛自己辜负了戈尔多的期望,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戈尔多安慰他,“反正明天要在礼堂举行入学仪式,到时候所有的新生都会到场的。”
阿尔菲德闻言有些惊讶地说:“欸,明天居然还有入学仪式吗?”
戈尔多:“……”
他居然遇见了一个比他还状况外的人!
看来科林学长的介绍阿尔菲德根本没有认真听。也有可能是当时阿尔菲德实在是太兴奋了,没听清科林都说了些什么。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其实大体上就是戈尔多把从科林那里听来的注意事项给阿尔菲德转述了一遍。就在这时,之前上去搬运家具的仆人们也下楼来了,巴顿先生和巴顿夫人正式和他们告别,戈尔多就和阿尔菲德一起走上了楼梯。
“戈尔多少爷……”
“叫我戈尔多。”
“好吧,戈尔多。你的房间在几楼啊?”
“三楼。”
“我在四楼……我们明天可以结伴一起去礼堂吗?”
“好。”
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戈尔多知道阿尔菲德现在很不安,他排解这种不安的方式就是和他说话,因此戈尔多一直好脾气地回答着——他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阿尔菲德,也当做是上次阿尔菲德因为“先知事件”被无辜牵连的补偿。
就在这时,他们路过了第二层。某扇门“哐当”一声被人踹开。一个金发凌乱的少年Yin沉地盯着他们,不悦地说道:“吵死了!”
阿尔菲德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顿时瞪大了眼睛。听完这话他有些不服气,但是看着那人气势汹汹的神色,他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疑惑中又有些委屈:“我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响啊……”
少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阿尔菲德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戈尔多最不怵这种上门找茬的人。他淡然地将那个暴脾气的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眶底下也泛着青黑……确实是没有睡好觉的样子。
而对方则将戈尔多的打量当成了挑衅。
“从刚才开始,上上下下搬着东西的,难道不是你们吗?”对方的声调听起来更冷静了,却也更危险了,“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在这里住下去……我奉劝你们,清静一点。”
少年的神态,透着理所当然的居高临下。仿佛他本就屹立于人群的顶端,对下面的人发号施令是习以为常的事。
这种气质,戈尔多仿佛在谁身上看见过。
戈尔多略一思索,却很快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是一种特殊的魔力。准确地说,是一股延绵不息又异常暴躁的魔力。这种魔力正在他的身体里引起一场暴乱,碾压着他的四肢百骸,甚至轻微地折磨着他的Jing神。
而这种魔力,光从戈尔多感知到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