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很重。
女子在他手上轻轻一吻:“奴家永远是殿下的人,只要殿下不嫌弃。”
是了,还是这样的女人好,她从不会忤逆自己的意思,从前那么委屈自己,何必呢?
可是,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些腻得慌。
Jing致的屏风后走出一个gui奴,gui奴见着殿内这般艳俗的景象,不敢多看一眼,只低头匆匆向前。
“殿下,”gui奴道,“公主在外求见。”
“不见。”
“可是公主闹得厉害…”
“不见!”
想也知道烛葵会进来做什么说什么,敖晟没心思搭理他,一口便给回绝了。
或许是被这么一搅和,他登时心里烦躁地很,便将身边的酒杯往地上一砸:“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方才还一脸缱绻的女子们一个个变了脸色,二话不说,纷纷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gui奴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大约觉得是因为雁黎的缘故,只因为三日前敖晟回宫的时候气急败坏地吩咐他将雁黎的东西都丢出龙宫去。
所以gui奴只得硬着头皮又回禀了一句:“殿下,您吩咐的事,奴才去清点了一下。只是除了您赐的那间‘浪淘沙’,天君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敖晟一时间有些沉默了。他说丢东西,诚然是一种气话,一句发泄。
凡事都有痕迹,可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像雁黎这样,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干干净净的,好像随时随地都准备着从你生命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
挥了挥手,便让gui奴下去了。敖晟坐在空无一人的殿里,自斟自饮,手边的酒壶干了又满,满了又干。
他横躺在椅上,手背遮着眼睛,半睡半醒,昏昏沉沉。他就像是在午夜喝了浓茶,清醒彧混沌之中。
从来没觉着日子这般无趣,不知道过往的这些年月里,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听到殿门被打开的声音,敖晟连眼皮都没兴致抬一抬,耳边听到一声细碎的脚步声和衣物的摩擦声,随后在他身边停下。
“哥哥。”烛葵糯糯地喊。
“多余的话就别说了,我不想再和你争吵。”敖晟冷冷地驱逐她。
烛葵看了看满地的酒壶,还有空气里浓得呛人的脂粉味,眉头一皱,眼眶又是一红。她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真的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知道这件事不是她能插足的。
有些事,解铃换需系铃人。
或许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让哥哥继续这般消沉下去。
“哥哥,你如今已经是龙王,行为举止可是我东海的颜面,不能这么放肆了。”
敖晟猛然睁开眼,坐起来:“连你也要来教训我?”
烛葵上前将他的酒壶拿下来:“你且照镜子看看,没得别人都要在背后数落你,说咱们东海的龙王没正经,日日纵欢寻乐,夜夜笙歌曼舞!”
敖晟一把又将酒壶抢回去,灌了一口,擦擦嘴:“我的事,我自有分寸,没别的事你便出去吧。”
“我……”连逐客令都下了,烛葵一时有些苦恼,想了想又说:“哥哥……那个…对了,昨日,南极仙翁递了帖子来,他近些年来身子是愈发不好了,如今又提前摆寿宴,你不陪我一起去么?”
敖晟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没回话。
烛葵语气加快:“哥哥,除了后土大帝,就属南极仙翁是天宫里年纪最大了,如今他随时都有可能羽化逝去,见一面少一面,你难不成还要等他化为坟土一座再去上香么?你就陪我去一去吧。”
她说的倒是不差,南极仙翁自知离羽化不远,所以才想早摆寿宴,而烛葵想的自然不全为了南极仙翁,她只道如此宴会,雁黎必然在场,两个人纵然有过节,见了面总会好的。
这点小心思,敖晟岂会不明白呢?
所以饶是她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敖晟却如一块朽木,根本听不进去,也不领她的情。
为了赶烛葵走,敖晟冲门外的gui奴吩咐道:“将那些美人都给我叫回来!陪我喝酒!”然后邪笑着看烛葵,将酒杯举高:“好妹妹,你若是要一起喝酒,那就留下,若是不喝,就别烦我与美人的好事。”
“你……!”烛葵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几乎要将酒瓶子砸到敖晟头上。
步摇珠钗的声音,清脆地从门外传来,歌舞姬着装艳丽,紧束的腰肢扭动,长袖一挥一甩间,美得不可方物。
她们盈盈然给烛葵行礼,然后纷纷坐到敖晟脚边,或弹或唱,或饮酒欢笑,酒池rou林,女儿柔情。
烛葵愣愣站在那里,看着一个美人倚在敖晟身边,低眉娇笑,露出的大片雪白胸ru,薄薄的衣裳几乎能看到那两点樱红,气得头发丝都要立起来,指着敖晟嘴唇发抖:“你…你们…哼,混账哥哥!随你要死要活,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她一脚愤愤地将屏风踢翻,连酒瓶子都踹飞好几个,冲着门就要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