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迦从他的手中将那张纸抽了回来:“解码。”
他指了指那本小小的笔记本:“我认为,前局长将自己笔记本中的内容进行了加密,目的是为了……”
叶迦猛地愣住了。
目的。
目的是为了什么?为的是瞒过母亲吗?
这本小书被藏在祁盛则的身体之中,如果其中记录的是将门关闭的方法,只要母亲发现这本笔记本的存在,她才不需要将内容解码,直接摧毁就是了。
那么,这个密码防的不是鬼,而是人才对。
是啊……
如果祁盛则早已研究出来了如何将门关闭起来,有那写下来的功夫,直接告诉管理局不好吗?
而他却选择了将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加密写在笔记本上,并且藏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中——要知道,那个时候门还没有开,甚至游戏还没有诞生呢。
叶迦的手指缓缓收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超自然管理局的水,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不过,既然这样,至少密钥的范围就缩小了。
它不能是公开的信息,姓名,忌日,生日这些都实在是太显眼,如果防的是管理局,那么用这些东西做密钥就完全没有意义。
会是什么呢?
叶迦垂下眼眸,视线落在笔记本的扉页之上,他抬起手,指腹轻轻地在光滑的纸面之上抚过。
霎那间,就像是雪亮的闪电骤然划破漆黑的夜空,早已被遗忘的记忆仿佛是被洪流卷起的沙砾,毫无预兆地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他微微一怔,指尖在“父亲节”上停留了一瞬。
在叶迦的记忆里,母亲和她的父亲的关系似乎并不好,他从来没有见过外祖父,也很少从母亲的口中听到过这个人的存在。
她唯一一次和他聊起过自己的父亲,是在某一天的夜晚。
叶迦无法回忆起前因后果,只能记起一个场景破碎的片段。
面容娴雅的女子头颅微垂,光洁的侧脸被光线照亮,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嗓音温柔,在漆黑安全的夜色中娓娓道来,她说:“我的爸爸是个非常忙碌的人,他几乎从不回家,我小的时候总是很想他,所以每年父亲节,我都会准备一份礼物托人带到他的单位……但是他从来没有给我回过任何一个电话,也没有露过面,这样持续了两三年,于是我就放弃了,等我长大之后,我才发现……”
她笑了一声:
“原来父亲节的日期每年都会变动,而我只记得我四岁那年的具体时间,所以我后来送过去的那些礼物,没有一次是在正确日期到达的,所以那些包裹都被他的单位当作恶作剧拦下了,其实他从没有收到过我的礼物。”
那时,尚且年幼的叶迦抬起头,懵懵懂懂地注视着自己母亲的面容。
女子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就是给他一种十分哀伤的感觉——这种哀愁给叶迦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再加上母亲在自己面前死亡留下的冲击,令叶迦和母亲相处的每一帧记忆都变得珍贵。
所以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但是他到现在都能够回想起来。
母亲……四岁时的,父亲节的日期。
叶迦怔了一下,掏出手机翻了翻上面的日历。
他将年月日作为密钥,开始对面前的笔记本进行解码。
十分钟后。
叶迦缓缓直起身子,注视着面前散落在地上的写满字的纸张,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微光。
……成功了。
笔记本前几句的内容成功地被解了出来,那就说明,这个密钥是正确的。
其实,这件事本身……就代表着许多信息。
创造密文的目的是双重的,不仅仅是为了防止被人知道其中的内容,更是为了让正确的人解读出来。
这个日期,只有母亲本人知道。
而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她和她的丈夫已经被确认死亡。
那么,唯一剩下的直系亲属就只有……
他本人。
叶迦的嘴唇紧抿,瞳孔微缩。
这本日记没有他,是不可能解开的,那就意味着——
外祖父在被关进监狱起的那一刻,就非常清楚,当时尚且年幼的叶迦,在之后的整个事件中有着无法取代的重要地位。
叶迦一定会活到那个时刻,并且,看到这本日记。
这是……专门为他而写的。
事情的真相似乎已经开始在他的面前徐徐铺开。
叶迦感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战栗,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或者是都有。
他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开始继续自己尚未完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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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st隐藏着自己的气息,追着那只身材魁伟的厉鬼,顺着地下的坑道继续向前。
地下的通道蜿蜒着,两边的土层都有崭新挖掘的痕迹,四通八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