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爆发的边缘,周遭的严寒仿佛能冻伤人一般。
他深吸了口气,嗓音有些哑:“好。唐昕清想让他死是不是?玖慕,你跟我走,我的人可以伪造证据。”
“伪造证据?”玖慕微怔。
“警方不是一直没有找到氰.化钾么,你不说谁能想到毒.药就在昕清的戒指里。捏造一条程义辉购买氰.化钾的消息还不简单?只要他的公司最近有进货记录,就可以从深里给厂家再安排一条能购买氰.化钾的渠道。他身边有欠我人情的人,指证他把氰.化钾带去了纪皓然的宴会,但是出事后警方没有在他的房间发现氰.化钾,那不就是因为他给下毒了么。”
说完,殷情转身就要走。
玖慕忽然伸手拉住了他:“你不能去。”
殷情愕然回头,漂亮的桃花眼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你说什么?”
玖慕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我说,殷情,你不能去。”
“为什么?”殷情先是一怔,随即火气瞬间就上来:“你还要固执于你那个可笑的信念?就算唐昕清是自杀又如何,是谁把她逼到了这样的地步?一命换一命,不,两命。两个花季少女的生命都不够于那个畜生下地狱么?”
玖慕抿了唇,又道:“是的,我说过我们在证据不能说明是他杀人的情况下,不能让他是以‘谋害唐昕清’这个罪名而死。而现在我们已经能肯定下来昕清是自杀,你还要违背良心去给他定死罪么?”
殷情一把甩开玖慕的手,声音气得有些颤抖:“良心?玖慕,你他妈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程义辉他该不该死?!就是法律无法还唐昕清以及和她有同样遭遇的女孩们一个公道,所以唐昕清才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拉程义辉一起死!你现在不让这个畜生去死,你难道还要看着他继续祸害那些像唐昕清一样天真活泼对生活和未来有无限憧憬的女孩们吗?!!那都是一条条人命!!”
两人就这么互不相让地对视着,眼神中的冰冷与锐利无声地碰撞,气氛僵持不下。
玖慕沉默了许久,开口:“殷情,我不会让你去做这样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程义辉他下一个目标是你!”殷情一脚踢翻了安安稳稳听故事的木椅,冲上去攥住了玖慕的领子:“不然唐昕清早不死晚不死非要挑这个时间自杀,她他妈那也是为了护住你!!”
殷情盯着玖慕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真、让、我、失、望。”
他甩开玖慕的衣领,夺门而出。
啪一声,门砸在门框上的巨响回荡在整个楼梯间,搅乱了沉寂的黑夜。
玖慕看着他愤怒离去的背影,缓缓垂下了肩,横在地上的木椅突然就变成了无声的看客,嘲讽着玖慕与自己同样的狼狈。
如果殷情这时回过头,就会感到玖慕周身围绕着的那浓烈的悲伤和无力感。
——深渊一般,强烈到像是要把人拉进去彻底吞噬的悲伤。
-
为什么?!
玖慕话语里对程义辉这类人的憎恶是掩饰不住的,但他为什么要为了区区一个罪名之别护着那个畜生。
殷情他妈怎么想也想不通。
他多久没有这么动怒了,心情烦躁地想找根烟抽,一摸口袋,发现自己不但电子烟落在了玖慕家,手机和钱压根也没有。
“……Cao!”殷情骂了句。
一天天都遇到些破事儿。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殷情回过神来时一头银发已经被淋shi得差不多了,本来穿的就不厚,衣服shi透后冰彻的寒一阵一阵往骨头里钻。
夜色已经很深,路上人烟稀少,只有雨水哗啦啦地倾盆而下,殷情冷得把帽子罩在了头上整个人快缩进了衣服里,依然冻得直打寒颤。
走了十几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昏黄的灯在雨幕里透着暖和的光,像极了是在等人回家。
殷情抹了把脸,大步走进去,一身的寒冷被暖气中和了些可算恢复了点知觉。
他活动了下被冻僵的指尖,走向收银台,对店员道:“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电话?”
电话到手殷情才发现,自己浪荡这么多年,不但狐朋狗友一个电话没背过,连爹妈的也不记得。
店员见殷情一拿到手机却反而愣住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么帅的男生总不可能是小偷吧,倒还觉得他有些面熟。
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看着殷情按了三个键:1、1、0。
店员:……?
更不可能贼喊捉贼了吧这。
“你好。”殷情道:“我找慕予雪。”
那边的接线警员明显懵了一下,而后礼貌道:“这里是110,先生您打错电话了。”
“我没打错,你们江沂总局有一个叫慕予雪的心理顾问,我找他。”
“抱歉,我们这里只受理刑事及治安案件,或者群众个人紧急危难的求助,找人的话您可以……”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