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弓腰去够的时候被阮临从身后抱了一把,一下子就失去平衡又栽回了床上。
阮临半个身子压在陆席身上,像个撒欢的大型犬类,语气有点抑制不住的喜悦:“你上午一直都在陪着我是不是?”
所以连外卖的火锅食材到了也只是堆在门外,都没有去拿进来。
陆席拱起膝盖来踹他:“又发什么疯?有的人睡着了还一直抱着我的腰,我还有的选吗?”
阮临长到这么大,没有过在睡觉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守着他的经历。
他右肩上有一条疤,已经长得几乎看不见了,但是这条疤是他才满月的时候从床上掉下去弄的,小人儿连带着放在床上当存钱罐子的玻璃罐头瓶一起掉了下去,瓶子碎了,玻璃片扎到了rou里。
这事儿他还是他才记事的时候,偶然听见邻居茶余饭后闲聊才知道的。
他当故事听,蹲在人家跟前仰着个脑袋听得津津有味,结果邻居讲到最后,一点他脑门:“这傻小子,掉下去的那个就是你啊!”
几个邻居扇着蒲扇吃着西瓜哄笑起来,他抱着自己脏了吧唧的塑料袋子书包扭头就跑。
不算什么大事,阮临却一直记着。
他是真的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没人会守着他睡觉了。
阮临盯着陆席笑意盈盈的眼睛,心口发热,脑袋也发热,没分寸又胡来:“不想吃火锅,接吻吧,我们接吻好不好?”
这是睡饱了,Jing力旺盛开始折腾人。
陆席瞪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圈住了阮临的脖子。
真的起床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陆席在洗漱间用冷水洗了两把脸,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那个自己,脸颊泛粉,眼尾发红,头发乱蓬蓬的,家居服领口的扣子丢了一颗。
他移开视线去找毛巾,心里无声地骂一句:小狼崽子。
小狼崽子是吃荤的,没轻没重的,陆席被他按在床上,简直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差点擦枪走火。
结果被他锁屏了扔在床头的手机震了两下,震得他恢复了两分清明,挣扎着躲开阮临的吻,扫了一眼聊天。
阮临又追过来,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一边含着舔吻一边问:“谁呀?”
陆席揉揉他后颈rou,说:“我妈。”
阮临傻了一秒,看见陆席点开微信聊天框,点住语音聊天按钮,说:“太后,您逛街去吧,我家这个刚睡醒了,我们先吃点饭。”
“咻”一声,语音条顺利发送出去。
阮临:………………
阮临整个人宛如当机一般,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傻在了那里。
陆席于是顺利从他的桎梏里脱身,洗了把脸,去外面把火锅食材给拿进来,这才叫里头那只小狼崽子:“阮阮,还傻着啊?快出来看看,下雪了。”
火锅食材都是洗好切好用食盒和保鲜膜装着的,陆席拿了锅子出来,把调汤料和牛油锅底料一起放到水里煮,心想:幸亏我家太后这两条微信发了过来,今天要真的擦枪走了火,小狼崽子就没法吃这火锅了。
然而他火锅底料都快煮好了,食材都一样一样塞到了盘子里,卧室里的人还没有出来的动静。
陆席把电磁炉的火力调小了点,擦了手上楼去找人:“阮阮?”
正巧阮临顶着一个shi漉漉的脑袋从浴室出来,整个人看上去还有点傻:“我刚刚把洗发露当成牙膏了……就又洗了个头。”
陆席:“……”
他们家洗发露的瓶子和牙膏管差别还是挺大的吧?
外头雪又下大了很多,这么大的雪是很罕见的,陆席去拿碗筷的时候朝外头看了一眼,外面院子里已经白皑皑的一大片了。
但是屋子里却暖暖和和地煮着火锅。
阮临犯完了傻,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地调火锅底料,陆席的口味他摸的一清二楚,连小料这种东西他都能弄出来一种陆席最喜欢的口味。
他把小料弄好回来,锅子里已经咕嘟咕嘟地滚着水花,下下去的rou片已经全熟了,陆席夹了一筷子,就着阮临的手蘸了酱料吃一口,笑弯了眼睛:“好吃。”
阮临张嘴“啊”了一声,眼巴巴地看着陆席求投喂。
陆席给他塞了一筷子青菜,阮临吃了,委屈巴巴的:“我要吃rou。”
陆席就又夹了一筷子rou片给他:“说你是个狼崽子,还真是不吃素。”
说完自己顿了一下,脑子里莫名其妙地被一个“不吃素”给带入了奇怪的画面,下意识捞了块豆腐往嘴巴里送,差点被烫了。
阮临贴心地给他递了温水过来,然后在陆席喝水的空档,卷走了锅里所有的rou片。
太孩子气了。
陆席瞟他一眼,一边喝水一边笑他:“小孩儿。”
阮临很骄傲地冲他做个鬼脸,然后往嘴巴里塞了一大口rou片。
就这个空档,陆席筷子往他碗里一伸,抢走了他碗里一个牛rou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