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到鼻尖挂汗,背脊淌水,衬衫洇出深色痕迹,也常念念不忘并延续半生。
韩朝和唐驰心,终于决定把这个念想留在夏天了结。
接新娘子的时候,韩朝别出心裁地骑的一辆半新的自行车。
陪着新娘子的宾客们都在笑韩朝,这也能拿出手,哪个新娘子不是开开心心地坐着宾利保时捷或是大GA7车队走的?韩朝算个不大不小的明星了,还这样亏待人家。
韩朝不理会,自行车虽然看着不新,但是边边角角连车轮上一根根轴幅都擦的干净发亮。他穿着西服,一边扶着车,一边向抱着花束笑眼弯弯的驰心伸出手。
“唐驰心,要不要上车?”
是很平常的语气,像极了从前念书时,站在唐驰心家门口喊她去上学的某个普通早晨。
唐驰心今天先穿的一套改良过的月白旗袍,肩颈部是纱质的镂空花纹搭配抹胸的设计,腰线收束,下摆垂至小腿中沿,细密针脚绣着一朵一朵的海棠。人群簇拥着,她漂亮地像是要发光。
唐驰心仔细提着裙边,走向韩朝,她抿着笑说,“来得及吗?我时间很赶的。”
韩朝抬起手腕,状似看了眼并不存在的手表,清清嗓子,“肯定来得及,包你不迟到!”
韩朝载着唐驰心,唐驰心坐在后座,拿出藏匿在鲜花下,全新的相机。她关闭了快门声拍韩朝背影,很任性地拍了许多张,不讲究角度,也不用考虑光线。因为这些照片不再会登上杂志,被许许多多其他女孩子起名为心事。这将永远是唐驰心一个人的心事。
车行至初中校门口那家牛nai铺就不再走了。韩朝一个急刹,唐驰心相机镜头直挺挺地撞到了韩朝背上,她刚心虚地要发问,韩朝按了按车铃铛,歪过头对唐驰心说,“你看那是谁?”
一辆崭新的帕拉梅拉停在路边绿Yin下。赵熙曜斜倚着,看他们来了,立即拉开车门,作出邀请的动作,大笑着说,“新婚快乐,仙女姐姐和皮诺曹。”
韩朝昨天一直埋怨唐驰心蒙着眼睛没认出他,被唐驰心揪着鼻子,亲昵了好一会才闭口不言。赵熙曜后来看到韩朝鼻头红红的,问清原委以后,笑话韩朝像被揪长鼻子的皮诺曹。
韩朝不服气,他怎么就成了说谎的木偶小人了。唐驰心在旁边轻轻捏了一下韩朝的脸,你怎么没说过谎?你骗我这么多年,说不曾爱过我。
赵熙曜从韩朝手里接过自行车的车把,催促道,快点吧,皮诺曹过了时辰要变成小驴的,哪里娶得了仙女。韩朝锤了一下赵熙曜的肩膀,随后拥着唐驰心上了车。
?
钱玓也收到了韩朝的婚礼请柬。不过不是直接给他的。
他曾经投资过韩朝最初的经济公司,韩朝的第一支广告拍的就是钱玓公司的某个小产品。韩朝感谢知遇之恩,给公司当时主管的经理发了请柬。经理如今已经升成副总,向钱玓请假的时候,大方说了这回事。
钱玓拿额外的三天带薪假期,换来了副总转让这份邀请。
赵熙曜回国就是为了这件事,钱玓早就清楚。但是韩朝这婚结的十分低调,拒绝任何媒体,邀请的客人也绝大多是玩的相熟的朋友,请柬难求。
钱玓也在心里问自己,为一场不相关的婚宴浪费部分公司资源,还要推掉当天的行程,这值不值得?
赵熙曜明天依旧会按照约定到他家去,给仙人掌浇一点可怜的水,然后离开。明天也能见到他。只是后天呢,三天,十天以后呢?赵熙曜就要快回到工作地了,钱玓能看见赵熙曜的次数,一只手完全数得清楚。
可如果今天去,今天就能看到赵熙曜。
赵熙曜实在和那些虚无的商业资源没有办法联系到一起去,货币没法通兑,价值也没法估量。但只要赵熙曜在天平的一端,钱玓就会控制不住地选择他。
钱玓入场时,登记的女生和旁边的人小声商量了一下,询问他是否单身。钱玓正在四处寻找赵熙曜的身影,随口答应道,是的。
登记的女生递给钱玓一个小的心形号码牌,说待会有婚礼上有活动可能会用到。钱玓看也没看,塞进西装口袋就不再在意了。
钱玓特意选靠近会场中央走道的位置。他和在场的人都不认识,索性坐在最后面的单人桌上,端着一杯香槟慢慢咂摸。
赵熙曜是跟在韩朝后面出现的,戴着同昨日一样的领结。头发上梳,用发油固定住,抓出蓬松却不失整齐的发型,发尾烫过显出好看的纹理。
比昨天蹲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盖毯子的时候还要温柔帅气。
钱玓全程盯着赵熙曜看,任凭欢呼新娘新郎的吵杂声贯彻耳际。他有一丝说不明白的难受,尤其在新郎新娘念出结婚誓言的时候。
“无论顺境逆境,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我都愿意陪伴你一生,爱你一生。”
但钱玓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难过卡住,这种不明不白的感伤在他遇到赵熙曜以后似乎逐渐形成了生活的习惯。他转移视线,找到让自己心口一甜的人。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