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当事人自己已经全忘了,并且对于遗忘,满不在乎。
白路斜凤眼带笑,说完直接连上了五六七八级台阶,将何律和这番聊天,彻底甩到了身后。
月色摇曳,石阶幽长,背影独行。
VIP六人属于大部队的尾巴,唐凛和范佩阳又是VIP的尾巴,两人走在最后的最后,和自家四个伙伴都隔了几级台阶,和最前面更是隔着层层人墙,只隐约看见很远的上方,白路斜和何律原地停了一会儿,之后白路斜就继续跳脱前行,何律、三道杠、许叮咚、蒋城则又开始配合跟上。
一切好像没什么异样。
唐凛是真担心Guest.007说谎,说前面再无障碍,结果蹦出个超级战斗狂的守关者,那就头疼了。
所以没异样,就是最好的情况。
收回目光,他继续和范佩阳进行先前的讨论:“对,就是这里最奇怪,以前都叫守关人,但从4/10开始,变成客人了。”
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很久,起初以为只是4/10的特殊设定,没想到5/10的守关人也是“Guest”这样的称呼。正好长路漫漫,他必须拿出来和范佩阳好好研究研究了。
范佩阳也有同感:“称呼变了只是表面,态度和责任心的改变才是内核,而且不是变好,是变糟,塌方式下滑。”
“……”唐凛无奈,又好气又好笑,“我在和你聊守关人,但你总让我觉得正在进行公司内部绩效考核评定。”
“他们不总说守关就是工作么,”范佩阳有理有据,“既然是工作,就按照工作的逻辑来。”
“好,工作逻辑。”合伙多年的默契不是白来的,唐凛立刻进入“范总模式”,正色道,“如果一个公司的一线员工,集体出现工作热情大幅下滑,工作纪律乱七八糟,那就说明……”
“这个公司的内部,发生了剧变。”范佩阳接口。
唐凛问:“你觉得会和吴笙徐望他们关闭前十三关有关吗?”
“有很大可能。”范佩阳觉得就是,但落到话里还是有所谨慎。
唐凛想了又想,说:“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变化就不会是单一的,而是连锁反应。”
范佩阳说:“你不用现在急着去猜,费心费力。关卡还在进行,既然已经变了,后面的迹象只会越来越明显,线索也会更多,那时候可能不用分析,局面就已经明朗了。”
唐凛莞尔。低成本,高回报,果然是范佩阳一贯的风格。
他以前也曾想过学习对方这一优点,后来发现,不行,自己没范佩阳那么沉得住气。他总是还没等到最好的时机,就开始不顾一切地努力,虽然工作成果也不差,但同样的收益,他的过程永远要比范佩阳辛苦。
思绪飘回公司岁月,又刚和范佩阳拿公司那一套讨论完关卡的剧变,唐凛突然起了一丝担心:“不知道等我们彻底离开这里,公司会不会也有了变化。”
“所有运营都在按部就班地走,即便依靠惯性,也能维持一段时间,变化应该不大。”范佩阳托管交接做得很全面,对此有八分的信心,不过,“商场上没有绝对的安全,风险随时可能发生,如果我们回去的时候,公司真的不行了,那就破产,清算,再重来。”
唐凛不解思索就摇头:“我可不想再和你重新磨合一次。”
范佩阳停下,侧过脸看他,似乎在认真分辨他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结论……不是太让人开心。
“跟我一起工作,很累吗?”这么多年,范佩阳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更别说询问,这是第一次。
看着对方一脸认真,唐凛忽然有点后悔。如果真破产了,他翻翻旧账问责一下还行,这事业都成功了,再讲这些已经过去的事,多余,且伤人。
他不想伤范佩阳。
“问你呢。”迟迟没等来回复,范佩阳有些不耐地催。
这样的范总让唐凛一瞬间就回到了过去的坎坷岁月。
范佩阳怕伤?
唐凛敲掉自己单方面给对方立的脆弱人设。
范总这样自信心爆棚的,就怕敲打得不够!
“不是累,是要累垮了。”唐凛不再留情,细数合伙人罪孽史,“加班加到胃溃疡,熬夜熬到低血糖,永远给了指令就要成果,因为觉得浪费时间,影响效率,所以从来不考虑工作之外的因素,比如别人的情绪,别人的想法,别人的感受……”
“别人是谁?”再不打断,范佩阳怕自己被控诉书淹没。
“我,”唐凛毫不犹豫把自己这个合伙人兼财务总监放到第一位,“以及所有怕你怕得要命的员工。”
不说感情,至少在工作上,范佩阳一直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今天才发现,原来不是。原来曾经被唐凛旁敲侧击的那些“对下属体谅一点”的规劝,只是冰山一角。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奇异地,他又觉得这样滔滔不绝吐槽的唐凛,有点……可爱。
“既然这么委屈,”范佩阳好整以暇看唐凛,“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