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笑得更灿烂了,帅气里透着活泼,活泼中又满满真诚:“你说有两个还在后面关卡的人,希望能了解前十三关关闭的情况,我们一接到电话,就二话不说、排除万难、风尘仆仆赶过来了,那之前买情报的一百万,能不能给我们适当性地返还一些?”
樊先生:“……”
在听到“失礼”这种描述词的时候,他就应该悬崖勒马。
“来,请坐。”樊先生用这辈子最大的修养,先邀请提问者坐下。
徐望在吴笙身旁落座,期待的目光要萦绕在主人家身上。
樊先生深呼吸,放平心态,才开始掰扯:“第一,你们拿到了情报,并且进行了充分的利用,银货两讫,没有返还尾款的道理;第二,你们永久关闭的不只是前十三关,还有我赖以生存的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徐望陷入深深反省,并果然改正:“抱歉,前面的提问收回。”
聊没两句,便有人送来茶水,不过摆到面前,吴笙和徐望才发现,只有白水,没有茶。
“对不住,”樊先生致以歉意,“以后再无情报可卖,我得从现在开始节衣缩食了,茶叶太贵。”
吴笙:“……”
徐望:“……”
两位客人在这幢随处可见名画、古董、珍稀老黄花梨家具,占地巨大且产权明确的别墅里,想围殴户主。
唐凛和范佩阳被人从大门引到会客厅时,见到的就是这样“宁静和谐”的场景。
三个人,喝三杯白水,彼此凝望,默默无语。
“樊先生,客人到了。”领路的小伙,出声提醒。
樊先生放下水杯,起身给两边引荐。
其实也不用说太多,在提前用电话沟通敲定今天会面的时候,两边都已经清楚情况了。
沙发里的二人起身,先自报家门。
“吴笙。”
“徐望。”
后来的也礼貌回应。
“唐凛。”
“范佩阳。”
简单的招呼里,四人都在暗中打量——
唐凛想,原来这就是豁出去放弃离开的机会,选择关闭前十三关,还成功了的人。
徐望想,原来这就是花一百万买完情报却不用,竟然还选择继续闯关的人。
吴笙想,两个人看起来都不笨,很好,可以沟通。
范佩阳想,刚才二人坐在沙发里的时候,腿挨着腿,彼此间几乎没有社交距离。原来朋友之间也可以离这么近,他以后和唐凛一起坐的时候就不用顾忌了。
“四位随我去楼上吧,”樊先生温和道,“上面房间安静,方便说话。”
关卡世界的事,是禁止对外闯关者之外的人传播的,一旦被判定为有可能泄露关卡相关信息,闯关者就会头疼欲裂。
所以之前在车里,范佩阳和唐凛聊了那么多,也只是围绕“情报”,而避开了“许愿屋”、“关卡”这样的词,以至于单云松从头听到尾,还是一脸懵逼。
四人被樊先生带到二楼尽头的一间书房,宽敞明亮,又安静怡人。
“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樊先生退出房间。
唐凛意外,刚要出声询问,徐望比他更快:“你不和我们一起?”
“不了,”樊先生笑笑,“还是当中间人比较轻松,剩下的,你们直接沟通。”他安排了一个青年站在门口,“这扇门隔音很好,你们放心聊,有事开门叫他就行。”
樊先生退得干净利落,几乎没给四人再议的机会。
书房门阖上。
樊夜白独自走过长长走廊。
一方是关闭了前十三关的人,一方是希望能获取有用线索和经验,抱着“或许同样的方法也可以作用后十关”的人。
他这个中途逃跑的人,没资格坐在其中。
樊夜白在走廊另一端尽头的房间门前停下来,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茶室,但方位原因,光线不足,在这样不开灯的白天,一片晦暗不明。
“这么快就结束了?”一个和樊夜白年龄相仿的男人,大咧咧坐在茶海前,盘起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的膝盖上,与茶室淡然静心的气氛格格不入。
“没,让他们自己聊了。”樊夜白说完,才注意到男人坐的位置,以及洒脱的坐姿,礼貌下逐客令,“请远离我的茶海,谢谢。”
男人完全没有挪地儿的意思:“我就看不惯你这些穷讲究。”
樊夜白在茶海对面坐下:“我自己关起门来讲究,你上门来看不惯,真是辛苦了。”
“别跟我绕圈了,”男人毫不留情戳破他,“是不是觉得特羞愧,特无地自容,特没脸和他们待一起?”
“你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脑袋按茶海里拿开水浇。”
“这就对了,别一天天装文化人,我就喜欢你当年三句话之内必定问候对方女性亲属的潇洒。”
“……你这品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