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站定,似乎是想过很久才来找季祯,开口时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说出来的话十分顺畅,“昨天夜里你可摔伤了,上过什么药吗?”
江熠一夜想了许多,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季祯的话语和委屈的神态,心里很难不去在意。
季祯见江熠问起这个,立刻低下头去,“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走路的时候有点疼。”
他满脸我委屈但我不说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心。
江熠有心安慰季祯,然而不知如何开口才算妥当。他没有与季祯这样的人打交道的经验,更从没有过像面对季祯时候这样的心情。江熠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摸了下季祯的头顶。
这已经算是他的极限。
季祯低着头装小可怜Jing的功夫里,脑袋也没闲着,算盘噼里啪啦的。
他觉得晾着西陆不好,又想到道门中的事情,请这些小道士门过来干活给钱,应当也是云顶山庄的人负责,便想着把西陆拉过来给江熠看,在江熠面前过个明路,后面西陆总能受些照顾,要不然西陆这样的人,看上去不就很好欺负?
况且他可不想在西陆面前与江熠多卖乖,要不然西陆要以为自己不是什么正经人怎么办?
最后,等他处理完和江熠的婚约,再同西陆好的消息传出去,江熠知道自他还帮过西陆以后该有多怄?
这叫以彼之帽还施彼身。
季祯赶紧开口扭转话题,绝口不再提摔了个屁股蹲这种无聊的事。
“对了,这是我早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小修士,西陆。”季祯转身想要拉西陆过来,谁料原本西陆站着的地方空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不见。
季祯原地转了一圈,自己吃惊不说,对上江熠也有些问询的目光。
“就是一个小修士,可能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走了。”季祯说着又转头看了看,确认没有西陆的身影,只好嘱咐江熠,“等下你回去问问有没有他,若是有就稍微照顾他一下啊。”
江熠出来本也只是和他说两句话的,此时没有多留,应下季祯的话便离开。
季祯独自往前走了几步,在几条墙院之间都看过,的确没有西陆的影子。
他问身边的侍从,“方才和我说话的那个小修士你看见他去哪儿了吗?”
季祯身边的几个侍从均是面色犹豫,其中一个站出来回答说:“江少主应该回到那边院子里了吧?”
他们还以为季祯口中的小修士是江熠,有些不敢接话。
什么江少主,季祯不耐烦,自觉快被他们笨死,“我说的不是江熠,是他来之前和我说话的那个小修士。”
却没想到侍从们面面相觑,“爷……刚才还和别人说话了?”
季祯眉毛都竖起来,他反手一指自己方才站着的地方,“刚才不就在那里,你们瞎了还是聋了?”
侍从连忙说,“今天这院子里人声嘈杂,来来往往的也多,爷你方才站着的地方又有半面墙挡着,兴许是我们一时不察。”
季祯拂袖,“那方才我见鬼了啊?”
侍从告罪,一副傻样,季祯懒得再说怕气着自己,直接出门坐马车去了闹市。
陈家闹出那样的大事,闹市里该如何还是如何,仿佛一滴水坠入海中,波澜不惊。街上人来人往,酒楼茶馆中也来客不断。
季祯寻了一处戏馆雅间,从他二楼开着的窗口看下去,视线绝佳又少些吵闹。
戏馆里的经典曲目翻来覆去其实就那些个,季祯本以为躺着闭眼听也能背出不少台词来,却没想到听了一会儿就听出不同来。他从软榻上坐起来,一边往嘴里送了几颗炒豆子,一边让人叫来伙计问他:“这唱的是什么戏?”
这部戏叫《四娘》,季祯自小听过数不清多少回,讲的是父亲早逝,母亲独自抚养儿女,虽然历经磋磨却将一双儿女都培养成才,她自己也晚年享福,母慈子孝的剧目。
里头早逝的父亲出场便没了,后头主要便是母亲与一双儿女的戏目,可这都唱了一刻钟了,父亲还没死不说,这一双儿女还写少了一个,只剩一个儿子了,台词也改得厉害。
若不是人物名字相同,季祯都要以为这是什么新戏。
伙计笑眯眯地回答:“就是《慈父》啊。”
“这明明叫的《四娘》,你当我没听过,”季祯不满道,“换个名字做些改动便成了新的吗?”
况且叫什么《慈父》,这剧里的父亲行事可半点不慈。
伙计依然是笑眯眯地说:“客官别恼,这戏的确从《四娘》改过来,不过是加了些地方特色,”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季祯,“您看,这都写着呢,是改编戏目。”
的确写了,还备注了句是致敬原剧《四娘》。
季祯的面色这才和缓许多,不过依旧说:“改得这样古古怪怪。”
伙计道:“地方特色嘛。”
季祯躺回去闭着眼睛问伙计,“看来你对边城的地方特色熟得很,你倒是和我说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