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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凝画上最后一个句号,一转身,手里的粉笔头飞了出去。
正中吴昊眉心,Jing准无比。
吴昊先是一愣,拍了下桌子怒道:“你干嘛!”
“手滑。”汪凝面无表情地回了座位。
看着汪凝桌上的那张半白卷,张野蓦地觉出,汪凝挺狠的。
吴昊收作业的时候还没开始早读,旁人没写完他或许会等,但他故意把汪凝的半白卷偷偷收走交给了孙老师,那就是想让汪凝挨批。
刚刚汪凝如果质问,吴昊会理直气壮地问他我错了吗?
吴昊没错,所以汪凝不给他这个机会,留着吴昊气呼呼呆那儿对着空气发狠。
哑巴吃黄连的人本来该是汪凝,却变成了吴昊。
到了课间,一群人把汪凝围在座位上,里三层外三层。
“凝哥你会看病啊?”
“凝哥你刚才是不是给老师诊脉来着?”
“凝哥你给我看看呗,我好像有些感冒了。”
……
同桌张野想去厕所,却被殃及池鱼围在里边,他看一群傻缺似的看着这些人。对汪凝虽谈不上了解,毕竟做了两天同桌。张野想,他会理你们才怪,还一个个凝哥凝哥叫得欢。
淡漠的汪凝一如往常,站起来说:“借过。”然后挤出人群走出教室。
张野脸上露出一副“你瞧,我猜对了吧”的神情,得意一笑。
围观群众被晾在那里不尴不尬,有人问:“纯哥,你同桌这样真没挨过打吗?”
“不行你教教他该怎么做人呗。”张野揶揄道。
“拉倒吧,谁没事会去讨打?”
高格露出脑袋,怒问:“你说谁呢!”
一阵嬉笑中人群散去,张野到厕所时正遇见汪凝在放水。很标准的姿势,没有不扶,也没有叉腰摇摆,他突然哈哈笑出了声,真是中了高格的毒。
几个并排撒尿的同学吓得抖了下,“纯哥你犯什么神经,甩我一脚!”
汪凝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张野走到他旁边的位置拉开了裤链。
“诶,你真会看病?”张野问。
“会。”
“中医么?”
汪凝嗯了声。
“跟谁学的?”
“我师父。”
“哎你挺能尿呀。”聊好好的,张野没头没脑顺口说了句。
汪凝偏过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肾好。”
张野中了邪似的目光往他身下移。
汪凝:“撒尿最基本的礼貌----别乱瞅。”
“切!”张野仰头看着墙:“谁没有啊!”
两人一起解决完,又一起洗手,再一起出去。并肩往回走时,张野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不适应。
可能是因为和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并肩,没话题可聊的缘故。一旦找到原因,又觉得越走越尬,走得靠前了不是,靠后了也不是,一不小心还顺拐了下。
咳咳--张野清清嗓子,把刚刚的话题硬拉了回来:“什么时候学中医的?”
汪凝目不斜视地说:“十岁。”
“那你够厉害啊!”一句话说完,张野觉得自己像个马屁Jing。我特么怎么了?嘴又不受控制地说:“那你给我把把脉呗。”意识到时话已出口,叫人追悔莫及。
刚刚亲眼瞧见汪凝拒绝了给同学把脉,这会他要被拒绝了,会觉得很没面子,该怎么下台。
“好。”汪凝停住了脚步。
张野:?
一时竟有点受宠若惊的错觉。
“这里吧。”汪凝示意他把手腕搭在栏杆上。
张野照做,“你可别给我诊出来个绝症什么的。”
“别乱说话。”汪凝眉尖轻蹙,似乎很忌讳这个。
张野乖乖点了点头,“开玩笑嘛。”
汪凝伸出三根指头轻轻搭上了他的脉门,刚刚触及,张野就感觉到他指腹有些凉。
汪凝说:“这里叫寸关尺,脉取三寸,三部各为一寸。”说着指上稍稍用了些力,切住了经脉,神情严肃又认真。
张野听天书一样,装作听懂的样子。
汪凝的手指很好看,又细又长,这时大小拇指稍稍翘起,中间三指微微弯曲扣在他手腕上,光亮的指甲修剪的短而圆润,好像单从这只手就能看出主人是一个长相Jing致的人。
张野抬起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主人确实是一个很Jing致的人。这张不大的脸显得Jing致,高挺的鼻梁显得Jing致,小巧的嘴也显得Jing致。表情里的冷漠不知何时渐渐退却,这种疏离感一旦消失,那双Jing致的眉目便漂亮地近乎妖异,大概是因为有些异域的感觉,还有那一点勾心夺魄的泪痣……
妖孽!张野心里莫名蹦出来个词汇。而后跳脱的思绪脑补出捉妖现场,他举起钵盂大喝一声:孽障哪里逃,老衲收了你!
张野笑场,汪凝收回了手,觉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