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也要惹天嫌,戚霞做了个鬼脸,扭头道:“你们继续。”
寒青筠脸都快烧起来了,怎么可能继续,最后挼了把邢烙脑袋,便落荒而逃般要走。戚霞善解人意地取出一方飞舟,载着他往仙灵峰而去。
往日里幽静的仙灵峰中,此刻扎满了人,医修弟子全体出动,忙着采药、煎药,给受伤应试者诊断、治疗。戚霞的几名亲传弟子,则围着一个被捆住的活傀,往他身上又扎针又抹药。
戚霞门下弟子,都谨遵师尊教诲,天大地大,病人最大,因此当一众德高望重的峰主到来时,竟无一人来迎接。峰主们习惯了小师妹的作风,也不计较,像一群观光客般,在三两成堆的人群中游走观察起来。
寒青筠到来时,只见方晓斓举着张邢烙绘卷,在被实验的活傀面前晃,那活傀四肢无法动弹,只能大张着嘴,拼命咬空气。
“宗主你看,这活傀对邢烙如此激动,定是被他所害!”方晓斓大声道。
寒青筠嘴角一抽,要冲上去理论,刚迈开腿,脚下便一软,险些当场倒下,赶忙扶着戚霞,撑住自己:“小师妹,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再威风一阵?”
“当然有。”戚霞从发髻中抽出一枚长针,往他头顶、耳后几处xue位快速扎了几下,“只能维持两个时辰。我去救人了,有什么事随时唤我。”
不愧是修真界第一医修,寒青筠顿时有了力气,连肩上的伤口,也觉得不那么疼了。
他快步走到方晓斓身边,夺走他的绘卷,按着他的脑袋,往活傀面前晃了晃。活傀张嘴狠狠空咬,寒青筠若手再重些,往前推几寸,方晓斓的鼻子估计就保不住了。
他动作太快,方晓斓被折腾了几下,才回过神来,怒道:“寒青筠,你干什么!”
“宗主你看,这活傀对方师兄如此激动,定是被他所害!”寒青筠如法炮制。
“哼!”方晓斓口鼻共用,喷出一口怒气,愤懑无比地走到钟百川身侧。
寒青筠不再搭理他,来到伤者较多的一处,观察了一圈,发现这些应试者伤得都不重,最严重的也不过脱臼。
应试者们被灵修第一人直视,无论男女,个个心中激动无比,又敬又畏地喊道:“见过寒峰主。”
“你们之中,有人与他们同行的吗?”寒青筠指向关押活傀的笼子,问道。
一名少女站起来,指了指被亲传弟子折腾的尸傀:“回禀寒峰主,他是我哥哥,我们是一块儿来的,在秘境中也一路同行。”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寒峰主,我哥哥还能恢复吗?”
“仙灵峰弟子医术高明,他一定能恢复的。”寒青筠安慰道。
他的声音冷时如冰,如此温柔地说话,又如清泉般淌入人心,少女对他深信不疑,赧然点了点头。
“姑娘,你可记得,你哥哥在发生异常前,接触过什么人或物,而你没有接触过。”寒青筠问。
“哥哥是在快到出口时,变成这样的,之前也没发生什么异常。”少女认真思索着,“就是在深渊密林中,为了保护我,被树妖伤了腿,流了好多血,到出口时,已经站不稳了。”
“云水。”寒青筠按下弟子玉牌,“让人查一查深渊密林中的树妖,确认有无魔气。”
方晓斓一直在活傀前,空口白话地做无用功,其他峰主看他毫无进展,便都聚拢到寒青筠这来,与他一同询问调查。
同伴变成活傀的人不再少数,他们一一讲述了一路的遭遇,然而寒青筠发现,其中并无任何共同点。
“那入山门前呢?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寒青筠想了想,又补充道,“或是他们有什么嗜好,接触到你们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也可能是食用饮用了什么?”
宁州城中疫毒的死者,最后化作了尸傀,那么也极有可能,应试者们在山下接触了这种类似的毒,潜伏了几日后爆发。
“我义弟吃了好多韭菜。是不是韭菜有问题。”一青年说着,摇头晃脑地寻求边上人认同,“韭菜那么难吃的东西,你们应该都不吃吧?”
“可我哥哥也不吃韭菜。”先前的少女道。
很快这些应试者,就食物喜好展开了讨论,将矛头指向香菜、苦瓜、猪大肠……
寒青筠扶额无语,深感前途无望。
“他醒了!”不远处,一亲传弟子兴奋地叫喊。
原是那具被试验的活傀,被救了回来。
寒青筠立刻赶过去,见那人眼神带着失血过多的虚弱,还有些混沌。
弟子们围上来,给他喂了一贴补血药。那男子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回过神来,茫然道:“我怎么了?”
方才的少女跑了过来,喊着哥哥抱住他,又开始哭:“你差点就变成尸傀了,幸好仙长们救了你。”
那男子连连道谢,不等寒青筠开口,少女便道:“哥哥,你到底怎么中的傀毒?”
男子绞尽脑汁,想了好半晌,一拍大腿道:“肯定是山下摊子上的臭豆腐!只有这个你没吃,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