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并非有意偷听,您罚我吧。”邢烙道。
想也知道,他定是路过时,见一帮内门弟子进了肖云水房间,又设下隔音结界,这才心生疑虑,想一探究竟。
“他们背后与人是非,才当罚。”居然怀疑他夺舍了,看来人设崩得有点厉害。
小二备好洗澡水,邢烙将屏风展开,拦出隔间,退出去闭眼打坐。
寒青筠摸到温暖的洗澡水,顿时来了Jing神,脱去外袍,扒拉了半天才扯下复杂的腰带腰封,把自己沉进浴桶中。
“嘶……”后背的伤口碰了热水,又刺又痒,寒青筠不由疼呼出声。
“师尊?”邢烙睁开眼,盯着屏风后的影子。
寒青筠摆摆手,拘水洗了把脸:“无事,只是伤口有些疼。”
邢烙:“要上药吗?”
“能止疼吗?”寒青筠换了个姿势,趴在浴桶上,尽量不让伤口碰到水,只是出了水,又有些凉。
“能,我给您送过来。”
邢烙一步步走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寒青筠总觉得他的脚步有些沉,似乎走得艰难。
屏风后伸出一只手,递来个小瓷罐。
“我够不到,你替我上药吧。”说完寒青筠才意识到,他又把原身人设崩了。算了,想比背后伤口的疼,人设算什么,而且这个徒弟弟就是要多靠近多感化,才能防止他黑化。
邢烙越过屏风,在浴桶旁跪下。
这礼大了些,寒青筠有些受不住,指指不远处的杌子:“坐下吧。”
邢烙受宠若惊地搬来杌子,端正坐好:“师尊,我开始了?”
“嗯。”寒青筠舒适地点了点头,邢烙的极品火灵根让他浑身散发着热气,他一靠近,寒青筠后背都不觉得凉了。
邢烙的鬼头刀古旧到称得上残旧,刀柄也十分粗糙,他常年练刀,手掌指腹都有厚重的茧子。
粗糙指尖沾着药膏触及脊背,微微颤抖,却很小心地没弄疼伤口。药膏很凉,指尖却滚烫,细细密密游走过伤口。
没过多久,背后的不适感就淡了许多,寒青筠舒服地合上眼。
邢烙又在伤口周围施上隔水咒:“师尊,上好药了。”
寒青筠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被叫醒,忽然扭头对他道:“刚才他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清者自清。”
邢烙对上寒青筠的双眼,垂眸欲言又止,视线落在寒青筠白净的肩背上,又觉得不妥,只得再把眼神移回来。
“想说什么?”寒青筠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肩膀。
这原身不止长得和他几乎一样,身材肤色也差不多,皮肤白皙细腻。
在修真界这种白斩鸡被称为美人,不过寒青筠本人有些嫌弃,他更喜欢穿衣显瘦脱衣有紧实肌rou的身材。
“师尊,你……”邢烙还是没能说出口。
寒青筠眯眼打量他,看他再次心虚地移开视线,猜测道:“难道你也怀疑我是夺舍的?”
“弟子不敢。”邢烙起身要作揖请罪。
这姿态就是猜对了,寒青筠按着他肩膀,让他坐回去:“因为我无法使用灵力?”
邢烙摇头:“师尊说,千万别让魔修伤害我,还在一众弟子前为我出头,还……还替我洗脸,让我给您上药……”
不过是给了小小的关心,还摒弃了些距离感,就让他怀疑眼前的师尊换了个人,想来他心中,原身的正常对待就是冷漠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
寒青筠有些心疼他,对邢烙而言,也许那样的师尊被夺舍,并不是一件坏事:“若我真是呢?”
邢烙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过一瞬,便坚定道:“若你真夺了师尊的舍,你能为拯救村民,不顾自身安危,也是高洁之人,其中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高大身躯端坐在小杌子上,为与寒青筠对视微微弓背的样子,像条温驯的大狗。邢烙的模样太乖了,不甘的怨念消除后,完全是个模范弟子。
原著师尊这么对待他,简直天理难容。
寒青筠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确切的说,我并非夺舍,只是其中缘由,我自己也没弄明白,而且现下我难以使用灵力,恐怕……”恐怕真出了问题,不止保不了你,还自身难保。
寒青筠不想把丧气话说出口,就怕一语成谶,自己没活过三章,还拖累了邢烙。
“师尊放心。”邢烙握住他的手腕,点漆般的瞳仁中映着寒青筠的身影,“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
第6章
晦明交界之时,整座小镇还在沉睡中。
客房中,邢烙睁开双眼,翻了个身,望向另一头。
昨晚休憩前,他把屏风隔在师尊床边,此刻只能透过屏风,隐约看到那头的影子。
卯初刚过,以往弟子们都是这个时间起床练功修行,寒青筠则更早,寅时就能听到他洞府中,传来金石相击的练剑声。
果然是被夺舍了,只是如今这副皮囊中的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