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易……”余慕娴弯眉,“休高逸打仗吃得都是休高运的饷……而休平治是休高运的独苗……想想休少爷在长宁城的待遇,他那带兵的叔父如何敢让他败在城下……再者,永和不是好地界,休高逸也早就想换个地盘……给他个机会去邺城……慕娴想,休大将军定是求之不得……”
“你怎会知这些东西?”将余慕娴上下打量,罗昌皱眉。近月来,余慕娴一直跟在他身侧,他却是不知这小子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这容易……在昌平寻个有永和亲戚的小厮,再让那小厮寄封家书……总之,手下的人多了,便没有透风的墙……”
余慕娴说的不痛不痒,罗昌听得胆战心惊。
他从未想过可以从昌平找个人问到休高逸喜不喜欢永和郡……
但这些却不便与余慕娴说。
默默学上一手,罗昌道:“此事便按你说的……还有另一事,便是殿下暂定八月回安南……她想着从垠都往镇远,泰安,永和,过溧水,至昌平,昭和,到安南新都……不知你对殿下此途有何看法?”
闭目将地图想过,余慕娴张目道:“不走昌平,从邺城南下。”
“为何?”罗昌将余慕娴所言记下,低声道,“殿下只觉她该多过几个郡……”
听出楚玉姝此行有扬名的念头,余慕娴笑应:“因为罗大哥曾跟着三皇子,要避嫌……而邺城曾是楚都……殿下从邺城过,足矣安民心……”
“呵!你可是生在殿下腹中?”低笑着将余慕娴取笑一番,罗昌伸手从袖间掏出一个信封递与余慕娴,“这是殿下与你的信?”
第60章
十月中旬的圆月映到余慕娴榻前,勾得其杂念缠身。
披衣在榻上坐起,余慕娴取下脖子上那块刻着“楚”字的玉,借着月光细瞧。
旧人言,人养玉,玉养人。
弹指间,这刻了“楚”字的玉已是跟了她四年。
想着那姓楚的人,余慕娴轻叹一声,起身从临榻的小屉里寻出罗昌数月前给她的信。
这信她原是不想留,奈何楚玉姝在信的末尾写着,若她不是方远盈,便要将这信留在她手上,直到楚玉姝来取。
推窗让月色洒满整个卧房,余慕娴望月怀人。
此时的楚玉姝该是到了安南。
念着安南有楚国新都,余慕娴默默地将信放回到小屉里。
许是到了十二三岁怀春的年岁,自从罗昌手中拿到这封信起,便是时常梦到楚玉姝来她府上讨信。
虽说这信一直被她放在小屉里,但在梦中,余慕娴却是从未寻到过这封信,以至于……
以至于晨起时,时常一背盗汗。
抿唇用盗汗将记忆中倩影挥去,余慕娴暗笑,许是楚玉姝寄来的那封信有蹊跷。
不然,楚玉姝怎会夜夜入梦来问她来讨信?
怎会讨信不成还对她动手动脚?
闭目想过罗昌口中的高人,余慕娴便伏在桌案上熬了一宿。
熬着熬着,楚玉姝的脸又晃到了眼前。
“明明是你,为何不会来?”略带怒容的脸让余慕娴心神一晃。
这话是那信的开头,但信里说的简单,只有四字“汝何不归”。
“陛下以为呢?”依照着答了几十次的旧路徘徊,余慕娴终言又是转到“信不在臣身上”。
但眼前的女子似乎并不愿听她言说。
一双玉指扶上肩头,余慕娴身形一颤,便又是一身冷汗睁开眼……
天亮了。
打量着亮堂堂的居室,余慕娴定神正要唤小童来侍奉她洗漱,便闻罗昌派人传信要她去府衙。
利索地更衣城郊,待余慕娴到府衙,府衙里已是密密麻麻跪了一堆人。
抬目寻到罗昌的身影,余慕娴自然而然地跪在罗昌一侧。
这几月,罗昌诸事皆顺,不单单丢了永安郡,还顺当当地将永和郡塞给了楚帝的心腹李万庆……
故而,照此推算此次该是新都来人。
低头与众人齐喝“万岁”,余慕娴静静地等着使臣在赐完罗昌后散场。
竖耳听着使臣将“钦此”二字念罢,余慕娴便起身预备着与在场的诸位大人一同退场。
但未等余慕娴将腿直起来,使臣便又拿出了一份诏谕。
“闻昌平有贤臣……特此调其归京……钦此……”
使臣拉长的腔调震得府衙众人皆是愣了半晌。
闻新都竟是传来了召余慕娴去新都的旨意,罗昌蹙蹙眉,率先与余慕娴使了个眼色道:“真是恭喜余大人了!”
罗昌一开口,周围众大人随即纷纷起身与余慕娴道贺。
“啊!恭喜余大人!”
“大人不愧是罗将军的幕僚,小小年纪便得了圣上的赏识……”
拱手谢过周遭的诸位大人,余慕娴低眉将视线从使臣身上挪开,微微一拜:“有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