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余慕娴心笑瘸子张当年从邺城去长宁,可是为了揽这么一摊子可说的故事?
瘸子张此时说的邺城旧事。
“熙平三十一年,冬月十六,那Cao劳了一辈子的先帝爷,就和着那大片儿的雪花,死在了那楚都邺城的皇椅上……说来巧了,先帝爷死的时候,正好遇上那邺城贼人孙延年,与孙承志,严泰初,休高逸三个腌臜货勾结……当时的太子爷,也就是当今万岁爷心疼邺城那些窝囊废,连夜跑着从邺城,到了咱们头上的昌平郡,下诏要楚国南七郡出兵勤王……”刻意将嗓子压低,瘸子张正要说些寻常人不知道的秘史,却发觉有人扯了扯他的衣领。
认出扯衣领的人是罗府二公子罗晓,茶楼里的常客连忙道:“哎哎哎!说书的,你可莫要张口乱来!不是小爷寻你晦气,你且和在座的诸位爷好好说道说道,你是怎么知晓当时是万岁爷心疼邺城百姓?你当时是在邺城听到了?还是跟着勤王的跑去邺城凑热闹了?”
“哎?这位爷!你还别说!当时小的我还真跟着那群人去了邺城……诶……”瘸子张眼睛一眨巴,与张口的那位爷笑了笑。
“笑什么笑!”察觉到手下的人不老实,罗晓一用力,便卸了瘸子张的肩骨。
“啊——”瘸子张惊叫一声,引得不识相的客人冲着罗晓嚷嚷。
“诶,我说你听书就听书!动什么手啊!”客人一肚子火气起身,待看清问话人穿了一身甲胄,顿时腿肚子打抖。
谄笑着打拱,客人道:“哎!罗小将军,您来了!”
“怎么不说了!是看见爷来了,才不敢说了么?”被唤作“罗小将军”的人懒懒散散地往离说书人最近的席位上一坐,伸手开始剥搁在席上的黄澄澄的橘子。
盯着罗晓那剥橘子的手,余慕娴静观其变。
罗晓是罗昌的弟弟,在昌平也算小有名气。因着罗昌近日在溧水姜易渡口取了小胜,连带着罗家人都长了几分志气。但这似乎不是寻瘸子张晦气的缘由。
想过瘸子张说楚宏德也不是一日两日,余慕娴抿抿唇,心道,许是瘸子张背后的人与罗昌起了冲突。
但瘸子张身后的人会是谁呢?
眯眼将罗晓瞧过,余慕娴看到瘸子张朝着罗晓近了近。
“罗小将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瘸子张脸色有些难看,“小的说书不过讨口饭吃……您知道,这邺城丢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既是知晓这邺城已是丢了几年了,怎么还有胆子在昌平说闲话?”反手给瘸子张一巴掌,罗晓骂骂咧咧地让跟在身后的士卒将瘸子张收监。
见自家茶楼的台柱子倒了,茶楼的老板连忙出来与罗晓说情:“罗小将军,今年该缴的税,小的这处还没少过您半个子儿……”
“呵呵……”弯眉与老板笑笑,罗晓搓搓手,有意抬高声音道,“陈老板,你可莫要以为是小爷寻你晦气……这都是我们大哥的意思……您也知道,当今圣上目明耳聪,您这般纵容贱民大肆搬弄是非……怕不是长久之计……但念着你我原是旧相识,今日在茶楼里坐着的我就不追究了……不过……小爷今日还有一事要求您帮忙?”
“不知小将军在何处能用得上小的?”陈老板顶着一脑门子汗,讪笑着躬身立在罗晓身前。
“要你帮着寻一个人!”一面挥手命身后的士卒送卷轴到身前,一面命陈老板疏散楼上的客人……待着楼上只留士卒与陈老板,罗晓才不慌不忙地展给眼前人一副画轴,“寻的是此人!”
“此人?”陈老板盯着画轴半晌,揉揉眼,道,“此人可是姓‘余’?”
……
听从茶楼小二的安排,余慕娴顺着人流走出茶楼。
待出了茶楼,余慕娴便与候在茶楼外的小仆回了府。
余慕娴在昌平的宅子不大,但规矩多。
因买时就无久住的打算,余慕娴便也未在家仆身上费心思。
故而宅院中的男男女女多是作洒扫烹调迎客之用。
归了余府,惦念着瘸子张被捕事态暧昧,余慕娴不等用膳,就派了一小仆出去打探主城府衙对此事的态度。
事罢,余慕娴才让侍奉她起居的小童将午膳叫上来。
午膳上桌,余慕娴起筷正要夹菜,却被小童告知有人递了拜帖。
怎会有人来拜她?
蹙眉想过她在昌平唯一的旧交便是罗昌,余慕娴随即起身去门口迎客。
“罗将军!”拱手与阶上提着长戟的男子一拜,余慕娴挑眉望着一身冷意的罗昌。
见门一开便瞧到了余慕娴,罗昌眸中闪过几分不可置信。
原来余慕娴真如四殿下所言在昌平!
“余小子……你倒是命硬……”弯眉一笑,罗昌扬手将长戟丢给身后的小兵,“回去告诉二爷,今日的祠堂不必跪了……”
“哦?今日竟是有人跪祠堂?”侧身将罗昌让入府门,余慕娴带着罗昌往宅中走。
“余小子倒是大手笔!”跟在余慕娴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