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栅栏的门“嘀”了一声,开了。
郑风林却停顿了一秒钟, 说:“师父,我还带了两个人来,有点儿事情想问问您。”
那女人的声音笑了一下,说:“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我就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敢情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那不敢,昨天电话里给您提过的,您大概是忘了。”
女人“啊”了一声,说:“是,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行了行了,人都进来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还能给你吃闭门羹么?带进来吧。”
郑风林这才挂断对讲机,给了宋暮雪和路仁义一个眼神。
路仁义手足无措,看了宋暮雪一眼,悄声问:“漂亮姐姐,这是要干什么?”
宋暮雪说:“当年的真相,只有当年的人才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寻找真相。”
郑风林苦笑了一下,说:“别看现在和风细雨,进去之后有可能拿扫帚把我们赶出来,你们都做好准备吧。”
路仁义突然有点儿慌乱。
他是想告张志龙和公安局,但在他的设想里,应该是对峙公堂,双方拿着自己搜集到的证据慷慨陈词,而他在原告席上声色俱下。美女姐姐则像古美门一样巧舌如簧——再不济也应该是小黛。
可现在算什么事情?他们要去找证据找真相,还一找就找到了对方的大本营里?
这到底是诉讼还是破案?
谢依云并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声音登场,高墙大院将她层层保护了起来,要想见一面还得绕过N个保安,显得疏离又高高在上。他直接体会到了一件事情,他跟敌人并不在同一个等级上,哪怕仅仅是陈述自己的委托都显得可笑。美女姐姐怎么会接自己的案子呢?是为了逗自己玩儿吗?
路仁义荒谬又失望,转身想要离开,但被宋暮雪一把揪住衣领。宋暮雪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怕什么?你爸爸潜进黑涩会卧底都没有害怕,你却连个老女人都不敢见?就这样你还说要替你爸爸伸张正义?”
宋暮雪的表情很严肃,路仁义一下子就脸红了,他在为自己的逃避而羞赧。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说:“见,我就是想回头找厕所。”
郑风林看了路仁义一眼,捏了捏他的肩膀,说:“走吧。”
三人进了铁门,走过石板路,经过了一小片花园,又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这才进到小洋房里。
谢依云坐在大厅里等他们,门开了之后便放下手上的书本站了起来,说:“来了?”
她首先看到宋暮雪,显出有些惊诧的神情——她以为郑风林带对象来见她了。但又看到后边缀着的路仁义,她便知道不是了。
她看书戴眼镜,穿着很优雅的衣服,总该呈现出一种知性的老学究气质。但路仁义总觉得她眉眼里带着一股英气,而且……太年轻了。
张志龙都要退休了,这谢依云怎么看上去只有四十几岁的样子?别说夫妻,说是隔辈儿的表亲反而更容易让人相信一点。
谢依云看了路仁义一眼,问:“风林,这是?”
郑风林一一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宋暮雪,这是路仁义。”又说:“这是谢依云老师,我的警校老师。”
谁知谢依云一听到“路仁义”的名字就变了表情,说:“姓路?路仁义?”
郑风林说:“他父亲叫做路义甫的,听说从前是您的老同事,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谢依云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换了微愠的表情,看着郑风林说:“风林,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风林说:“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而已……”
话没说完,谢依云直接转身上了楼梯,把楼梯踩得蹬蹬响,跟走正步似的。
路仁义看着面前变化,露出一脸茫然。
这什么情况?他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呢,谢依云怎么就上楼了?
郑风林苦笑着对他们说:“得,师父生气了,甩脸色了,赶客了。”
宋暮雪看了他一眼,郑风林继续解释道:“今天先走吧,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她霉头。再找别的办法吧。”
路仁义又迷茫地被郑风林带着出了门,关门的时候郑风林大声喊了一声:“师父,那我就先走啦?您别气着了,我没别的意思!”
直到重新坐在警车上,路仁义才理解了什么似的,问郑风林:“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比闭门羹更严重,直接赶出来了呗。”
“这是你师父吧,你这是给自己套了个嘲讽吧,对以后发展没影响?”路仁义问。
“小小年纪,考虑得还不少。”郑风林笑了笑,说:“不会,我这个师父别的不说,但脾气暴性格直,一码归一码,我今天惹她生气了,明天来道个歉就好,绝对不会结算到未来。否则我也不敢贸然带着你们过来啊,是不是?”
郑风林又摇了摇头,说:“不过这个反应有点儿奇怪,感觉的确有□□。小雪你说,寇霜她画的东西……”
郑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