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挽香,不是一样的性子,他喜欢的会是哪个?
最最重要的,明天,挽香就嫁了,宁华雍,注定是她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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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灯 二 H
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这是?”
拜堂的前庭,张灯结彩,新郎官一身繁花鲜红,又黑又美的长发披在後肩上,烟笼一般的眸子划过一丝诧异。
宁华雍的手里挽著覆著红盖头的新娘子,可是前庭老太爷身边,竟然坐著另外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玉娃娃!
房里的人都爆笑了出来,一阵阵的笑意伴随著闹声叫嚷────
“哎呀呀!宁少爷,你还不知道咱们王府里有两个格格吧!”
“香格格和灯格格,是一对儿双生玉娃娃,像得连他们爹娘都分不出来呢!”
挽灯缩著脊背,紧紧靠在玛法身边,死死攥著自己裙子上的红色牡丹,从睫毛下偷偷窥视者宁华雍有些意外的笑叹表情。
挽灯的胸口温烫,今天是姊姊大婚,挽香穿上了宁家老nainai送来的西洋白色肚兜,而她,却偷偷将宁华雍亲自挑选的红色肚兜隐秘的穿在了身上。
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偷偷幻想一下,宁华雍娶的人不是姊姊,而是她?
“宁姑爷长得可真是……啧啧……”
“天人颜色呀!”
看到一身鲜红的宁华雍,前来喝喜酒的人不禁纷纷斜眼赞叹,这位挽香格格哪里寻来的福气,嫁给这样风华绝代的夫君?
宁华雍皱眉看看肩膀畔低垂盖头的小新娘,然後又转头在挽灯的脸上仔细扫视,眸底微微泛冰,似乎在分辨什麽。
挽香被吵闹的声音激的有些头疼,才刚晃了晃,手就被一只修长而温暖的手给握住。
宁华雍唇瓣带著笑意,眼神却很冰冷,低下身来,在挽香耳边低低问了一句,“香格格,你的春日鱼水图卖了多少价钱?”
挽香浑身如坠冰窖,吓得手一抖!“你、你胡说什麽,我没有卖过什麽──”
“别抵赖!”宁华雍的手指紧紧攥在她手腕上,那样用力,几乎疼到骨髓,声音低低压迫在两人之间。“我只问你,香格格,你卖了多少钱?”
玛法在前堂大椅上乐滋滋的坐著抽烟,额娘用帕子在拭泪,一屋子人都悲喜交集的祝福著她,而这个男人竟然挑著这个时候问出了她最害怕的秘密────将家里的古画卖给洋人!
如果,如果玛法知道了……
“你不要,你不要告诉玛法!求你,我……”
挽香慌得想要夺路而逃,她反射性的推开宁华雍,却被一个搂抱给旋转回他胸前,耳畔隔著红盖头传来他清凉的语调,“别怕,我只要你正确的告诉我,那幅画你卖了多少钱,卖给了谁?”
这句话没有方才的问话那麽冷厉,反而带了一丝戏弄笑意。
红盖头下传出细细弱弱的可怜声音,“卖给了史密斯,大概三根10两金条,你、你要挑这个时候告状麽……”
宁华雍的表情彻底放松下来,眼底重新涌满了柔暖笑意,“冒犯了,香格格,刚才发现你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妹妹,我得确定一下是否娶对了人,否则,当堂换新娘会是件麻烦的事情。”
“你、你……”
宁华雍单手搂过新娘的纤腰,压著她惊慌的肩膀,迫她向笑呵呵的老玛法磕头跪拜,挽香魂不附体,惊慌失措,看不到她夫婿的脸,只是冰冷柔软的小手被他温柔握住。
“我是你的夫婿,我要娶的,是半年前,一个偷偷摸摸走暗道,去了藏在教堂里的洋人交易馆,卖了一副春日鱼水图的北京小格格。”
他清凉的声音,在红盖头外,荡漾著笑意,情丝婉转。“那个小格格慌慌张张做贼一般,撞翻了我的仆人,爬起来遮住脸就跑,害我只能看清个大概,史密斯告诉我你是王府的大格格挽香,对麽?”
老天,是他!
挽香吓得几乎昏厥,当时她第一次倒卖府里古董,吓得魂不附体,稀里糊涂撞到了人扭头就跑,生怕被人认出来,结果这个人竟然是宁华雍!
红盖头下传来惊吓到近乎脱力的虚软柔嫩声音,“千万别告诉玛法和额娘……”
话还没说完,身子一软,眼前就发黑,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温暖怀抱。
“哎呀!格格昏了!”
“糟糕糟糕,香格格!”
婚堂乱作一团,七大姑八大姨纷纷涌上来,却无法从宁华雍怀里夺走瘫软的挽香。
宁华雍笑著,有点散乱的黑发凉凉的贴在挽香颊边,烟轻雨小,他弯著长长睫毛下琥珀色的眸子,亲昵的不避讳的,抱著挽香。
宁华雍的神情那样开心,带著微微的满足,他再也不睁眼审视挽灯,只是专注的看著怀里挽香微微发抖的小身躯,阳光清澈,在喜堂扶疏摇曳红影中,他神情那般怜宠溺爱。
死灰一样的冷,从挽灯脚底缓缓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