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不是他对手,这小子是个亡命之徒,我当时就告饶了。他那时眼睛都被激红了,根本没理我,走过来直接又要给我一脚下来,我特么还坐地上呢天呐他都能下得来脚!我感觉他那一脚下来我不只屎都得给踹出来,半条命都得交代过去!”
“结果呢?”我问。显然并没有交代过去,那半条命还在他体内保管得好好的。
“结果他都要踹下来了,最后却放过了我。”石头哥说,叹了口气,“我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倒地上,死要面子地梗着脖子,看见阳光照着他愤怒到快瞪出血的眼睛,那一脚他没道理不给我,直到现在我都没想通。”
我仿佛能猜到一丁点:“……石头哥,你当时是不是用手捂着肚子?”
石头哥抬头看我,眨了眨眼,猛然失笑:“卧槽原来是因为这个?!”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难怪了……卧槽他是不是傻呀!”
我想那时的石头哥,虽然是塞林格的对手,但塞林格大概也打从心里认为,他是个不错的吉他手吧。
石头哥靠在椅子上:“不过总算是不打不相识,一来二去熟了以后旧事就揭过了。到高三时候我们三个关系已经很好了。虽然乐队都各自玩各自的,但是放学后还能聚一块儿打打篮球,吃个饭,聊下歌。”
这一部分的内容很好听,充满青春气息,虽然塞林格的青春,未必想石头哥和季诗一样潇洒,但是有伙伴,有汗水,有篮球,有阳光,总算也不叫辜负了。
石头哥和季诗虽然平时不学无术,时间都用来玩音乐了,但是高三时还是不敢怠慢,放学后抱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眉头不展,重点高中的进度他们这种拿钱进去的富二代根本赶不上,这种时候两人就羡慕塞林格,他那个高中,学生们上学就是混日子,没人想过考大学,能进个技校,上个专科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以往都是一起打篮球,玩音乐,后来大部分时间石头哥和季诗都抱着书本在啃,塞林格就在一旁见证他们的焦头烂额,自己悠闲地弹吉他,或者打篮球。
季诗有天在家挨了老爹的骂,那天塞林格打篮球时他就——用石头哥的话说——特别幼稚地迁怒人家。
“别打了!没看见我在做五三吗?!”
塞林格瞥他一眼:“做出来了吗?”
“还不是因为你影响我啊!”季诗说,“我再做不出来也比你强,你怕是连高一的理综都做不了!”
“我要是做得了呢。”
“那我送你一副新琴弦!”
塞林格扔了篮球走过来,也不管季诗什么表情,自己拿过那本五三,看了看题目,季诗说傻逼了吧,就跟你说我们这边的课程你们那破学校根本不能比。塞林格抬头瞅他一眼,提笔就在题目下方写起来。
写完把本子推过去,季诗拿起来,看着上面思路清晰的一行行数学符号,目瞪口呆,他拿给一旁的石头哥看,石头哥看了也一头雾水,这两人根本连解题步骤都看不懂,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听见塞林格叹了口气,起身背上吉他包自己走了。
塞林格的答案正确与否,他们都是到第二天上学了才知道,用石头哥自己的话说,也是废柴得可以了。因为那道微积分题班上没人做出来,两人悄悄把塞林格写的答案拿到办公室,数学老师看完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俩,问这你们俩谁做的?
那天石头哥跑来塞林格的学校找他,冲到天台上激动得不得了:“林赛那题你怎么做出来?!我们班上没一个人做出来!卧槽你居然真的会认真听课吗?”
塞林格从地上坐起来,提起垫在地上的书包和外套,拍了拍说为什么不啊。
“为什么要啊?”石头哥把数学老师看外星人的眼光原封不动地还给塞林格,末了皱眉,“你难道……想参加高考?”
塞林格表情黯了黯,说:“不能是因为喜欢吗。”
“喜欢?语文和英语你说你喜欢我还姑且能理解,毕竟写歌词用得着,数学你能喜欢它什么啊?”
“喜欢它很美。”
石头哥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是吗?美在哪儿?”
“例如欧拉恒等式,想想就很美。”
“欧什么?”
塞林格扭头看着石头哥似乎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的表情:“你高中数学怎么学的?”
“你管我呢!那物理,化学呢,难道也很美?”
塞林格说:“量子力学中有一种现象叫量子纠缠,听说过吗?”
石头哥:“……”
塞林格有一会儿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个问题:“量子力学你听说过吗?”
石头哥憋红了脸,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石头哥回忆至此,说道:“他当时告诉我量子纠缠的意思,简单地说,就是宇宙中曾在一起的两个粒子,就算把它们分开,哪怕隔着数万光年的距离,当有什么发生在其中一个粒子上时,另一个粒子也能同时感应到。”他看着我,“这个世界上对量子纠缠感兴趣的物理学者可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