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在藿冰家的保险箱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一份牛皮文件,里头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似乎是一个小城市,一条有些坑坑洼洼的街道,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长椅旁,沈旬与谢拾在接吻。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沈旬的脸十分清晰,可惜表情十分平静,谢拾只有侧脸,但是也已经足够了,足够媒体辨认出他。
傅子琛带着心头的狂喜与狂跳,离开了藿冰家里,悄声无息的,一声不响的。
远处高楼上,两个狗仔架着远距高清摄像头,喜出望外地拍了一下大腿:“这到底谁爆的料啊,蹲了好几天了,没想到真的有发现!”
“哎,拍不到他进去以后干了什么,但是他大晚上的跑过来,肯定和藿冰余情未了啊,说不定是想来复合的,你看,傅子琛连钥匙都有,八成来偷腥吧。”
记者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当傅子琛是来找藿冰的。
这放上新闻,估计是明天的头版头条了吧!他们工资得涨了吧!
只不过,第二天的头版头条还真不是这个——
头版头条都被沈旬和谢拾的亲吻照占满了。
☆、89
凌晨五点,天初初放亮,谢拾还在拍摄一系列画报。
前两年他事业处于起步期,无论是通告还是拍戏,多少会受到一些踩低捧高的人的冷眼和排挤,但是现在他也算是跻身一线小生,无论上什么通告,无论去多大的杂志社拍摄封面,都会有人给他几分薄面,谢拾本身倒对这些无所谓,不过这样一来,工作进行得顺利了很多,比如,从前拍摄画报会将他安排在别的艺人后头,但是现在他来拍摄,总是第一个拍,这样倒是节约了很多时间。节约出来的时间杨安给他安排了更多的日程,谢拾非常忙,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回过家。
以他现在的身价,一集电视剧五十万,一个广告几百来万,就算要和优声娱乐分成,银.行.卡里也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存款,下辈子无论他想做什么,只要不是买酒庄买飞机这种大投资,都可以去做。
杨安身家也高,却依然志坚行苦,他这种人便是有野心的——巨大的野心,他的成功永远无法用金钱名利来衡量,这是别样的贪婪。
谢拾却并没有多大野心。
他想起上辈子,自己在娱乐圈打拼的初衷,当他看见沈旬站在闪光的舞台上熠熠生辉,而自己渺小如尘蚁,这种感觉非常难受,就好比是明知与那人背道而驰,并且永远没有相交的一天,绝望而无力。
那时的他曾无数次设想过,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个假设一直支撑着他坚持下去,活下去。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沈旬和他仍是好兄弟。
……
现在一切都发生了,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但是被他和沈旬艰辛地埋藏起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已经释怀,既然过去无法抹杀,便轻轻背负着它上路,只要身边有沈旬,这一切都不算艰难。
而谢拾再也不需要做那个假设,再也不需要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没关系,将自己躲进厚厚的gui壳中,无论是什么,总是要面对的。
或许这就是重生一回的意义。
不仅仅是生命的新生——
谢拾走出拍摄场地,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他脖子上戴着沈旬亲手买的围巾,手插在厚绒大衣里,冷风吹得他脸生疼,但这一次,谢拾是真真正正地感觉生命回来了。
他看到旁边有一家刚刚开门的十字绣的店,想了想,他和沈旬打算在今年四月份清明节回桐城一趟,他记得沈旬的母亲喜欢十字绣,或许可以挑一副带过去,已故的她会喜欢的。
谢拾买完十字绣,又去旁边的面包店买早餐,小郭前两天感冒了,于是谢拾主动让她休息两天,遇上谢拾这样的艺人,小郭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起来,陆续有几个客人,付款时,收银员小姐一直偷偷摸摸地打量他,手中的动作非常慢,还不停对货架旁的导购员使眼色。
平时谢拾出现在公众中,也会有人红着脸来要签名,或者是尖叫,他已经比较习惯了。
……但是,现在?
后面排起的长队陆陆续续有人认出了他,但是并没有人来要签名,只是交头接耳的,还有几个人偷偷举起手机对他拍照。
谢拾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出了店,远处几辆车飞驰而来,那是几家媒体记者的车,谢拾被这几家媒体跟过几次,将车牌号熟记于心。
他蹙起眉,下意识地闪进一旁的小巷,杨安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司机已经过来了,你赶紧上车!”
谢拾心中突突地跳着,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仓促地问:“沈旬呢?是不是他发生什么事了!”
一辆跑车急促地在大道上停稳,司机露出脸来,慌忙招手让谢拾上去。后头几辆记者的车来晚了,架着摄像机冲出来,只能看见谢拾的车绝尘而去,尾气突突突,记者们大骂:“靠,又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