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不自主的颤抖也很轻微,确实不需要别人按住。
待到所有伤口止住血,满身——尤其是满脸干涸的血迹也被擦净,季舒流的外表总算又变回平时的模样。
他干干净净地面朝外侧躺着,上身没穿衣服,除了左上臂和左胸的箭伤之外,左边手肘也用布条束缚在腰上,避免他不慎乱动波及伤口。之前沾染了不少泥水和污血的头发刚刚洗净,还没干,散乱在身下的被褥上,衬得上半身裸-露出来的皮肤尤其苍白。
他身上沁出一层冷汗,呼吸略显急促,不时微微抽动一下,睁开眼睛时,眼神依然明澈,只是带着一点难以形容的迷茫,好像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漫长而又剧烈的疼痛。
秦颂风弯下腰,单手撑在床上,拍拍他的脸道:“我可真有点佩服你了,越是危急,出招就越稳。刚才我下去的时候,你那一剑不但封死了我全部的去路,而且先声夺人,我明明看出剑法是你的风格,心里都不由自主地一寒,要是下去的是上官伍的人,非直接吓得掉下去不可。当时就算我和你交换,也绝对做不到更好。”
季舒流看他一眼,眨眨眼睛,依然没说话。
秦颂风搭话失败,想了想,又道:“不用害怕,你这伤没啥大事。”
季舒流继续眨眼不语。
不知道季舒流究竟害怕不害怕,秦颂风真的有点害怕了。下午才过去一半,他本来想出去与孙呈秀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现在却微一犹豫便放弃,脱掉外衣陪着季舒流躺到床上,用商量的语气道:“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说句话?”
季舒流干脆闭上眼。
秦颂风怀疑他在嫌弃自己太吵,不敢去烦他,乖乖仰面躺在床上出神。
季舒流的右手从被底伸出来,五指犹如螃蟹爪一般在床褥上爬行,爬到秦颂风左手旁边,拈住他一根手指。
他用的力气太轻,轻到秦颂风一动都不敢不动,左右无事,秦颂风觉得季舒流好像既不想让自己走远,又想要安静,干脆闭上眼睛,回思季舒流那绝境之中势不可挡的一剑。
等他把地裂中的每一个细节、季舒流那剑的每一个后招都咀嚼透彻,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季舒流依然保持着捏他手指的姿势,并未睡下,身下的床褥已经被冷汗打shi。他拍一下季舒流的手,出门找来一壶温水喂下去,然后躺回季舒流身边,把刚才被捏着的那根手指重新伸到季舒流手边给他捏住。
秦颂风其实不知道季舒流究竟在想什么,只是莫名感觉这样可以取悦他。
果然,黑暗之中,季舒流虽然依旧不语,却微微使力捏了三下他的手指。
秦颂风心中掠过一股奇异的暖流,就像虽然他丝毫不通音律,听别人弹琴的时候,也曾被一段旋律触动心弦,怎么听怎么好。
他忽然很想吻一下他的嘴唇,但不知为何,并不想翻身弄出很大的动静,打破此刻的奇异氛围。于是他转动脖子,轻轻吻在季舒流一缕散落到他脸侧的发梢上。
☆、最后的破绽
第六十八章最后的破绽
<一>
这一晚上季舒流睡得很不好,但秦颂风睡得特别好。
曙光初照时,秦颂风睁开眼睛,照例轻手轻脚地起身。身边的季舒流忽然用力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蹭过来,把脸埋在他胸前。
季舒流平时很以“二门主的夫君”自居,不会做这种示弱的动作。秦颂风觉得他大半日的异常恐怕真的是因为在那地裂底下吓着了,正不知该说什么,季舒流自己开口道:“好疼。”
他的声音依然有些发颤,不知主因是真疼还是心里委屈。这是从地裂里出来以后他第一次说话,秦颂风十分欣慰,竟然忘记了回答。
季舒流等待半晌,等不到秦颂风开口,手指轻轻在他胸前摸了一把:“我说疼,你应该问我哪里疼。”
秦颂风被他逗乐了,觉得他既然有闲心开玩笑,应该不是疼得特别厉害。
季舒流吃力地伸出压在身下的右臂,够不着秦颂风的tun部,只好退而求其次,拍着他的胯骨道:“你不乖,你不听话,你也就是嫁给我,欺负我脾气好,换成别的男人,谁受得了你这样的老婆……”每说一句都拍一下,拍得甚有节奏。
他说了半天不停,还不重样,秦颂风终于被他打败,乖乖道:“行行行,哪里疼。”
“晚了,重说。”季舒流没憋住,也笑出来,又酝酿了一会才重新道,“好疼。”
秦颂风乖乖回答:“哪里疼?”
季舒流道:“前天晚上疼。”
秦颂风差点问前天疼现在说有什么用,生怕他又要自己从头重说,勉强咽了回去。就在此时他好像明白了季舒流的意思,小声道:“你等我等着急了吧。”
季舒流手指轻动,拨开秦颂风前襟钻进去,将手掌按在他的胸口道:“我想你了,在地裂里面,一直都在想你。”秦颂风正有些触动,他后面的话就不大对了,“我想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岂不是要变成个美貌寡‘夫’,一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