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涌出无限的愧疚。
他撩起衣摆,在师父面前跪下,而后一只手捂着胸口,按着那块玉牌,哽咽道:“师父,徒儿知道该怎样做了……以后徒儿再也不会让您失望……”
殷无忧轻轻“嗯”了一声,温声道:“快起来吧。”
很多话已不必多说,他很快就离开了。
师父走后,宓子昂一边吃他送来的饭,一边哭得好大声。
哭着哭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
初一早上,魏轻尘醒来后把门一开——
嚯嚯,外面竟然聚了好些人,把他吓了一跳。
“师兄,你醒啦!”见到他,立刻有人涌过来,睁着大眼睛朝他身后看,“师伯呢?还没起啊?”
“他……嗯,他……”魏轻尘被这阵势吓到了,一时间有些无措,慌乱道,“他不太舒服,不便见客,所以……抱歉,请见谅。”
“怎么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啊?”几个年纪小的女弟子挤到了前面,笑嘻嘻道,“那我们得进去看望他。”
魏轻尘赶紧关上了身后的门,并张开双臂挡住了大家。这可看不得,绝对看不得啊。
众人言明他们是来排队给殷无忧拜年来的。
嗯,对,表面拜年,真实目的是为了讨红包。
魏轻尘自作孽,前一晚完全没想到大家会来这一出,趁着酒劲和醋意正浓,不管不顾翻来覆去把师父狠狠折腾了一番,现在那人下不来床,全靠他来应付这场面。他实在收拾不了,后来多亏掌门闻讯赶来给他解了围。
把凑热闹的弟子轰走后,纪濯云看着魏轻尘道:“你师父呢?日上三竿了还不起?”
魏轻尘十分窘迫,不好意思道:“他……他身体不适……”
纪濯云人老了,想不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解道:“昨晚被灌醉的是你,怎么反倒是他不舒服?”
正因为被灌醉的是我,所以他才不舒服啊。
魏轻尘不好说出实情,只能撒谎说可能是刚入魔吧,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掌门随随便便就被他骗了,而后摸出一个锦袋递给他,里面是几颗丹药。
这便是他们此次回来过年的奖励,是他前些日子特地去别有洞府讨要的。
魏轻尘感恩戴德,马上承诺会让师父多在这里住些时日。
“他在这里住的不自在,就不必勉强了。”纪濯云道,“等他好了,我喊上门派里几个长老再给他看看,若无大碍,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吧,只要常回来看看就行了。”
“好。”
看着长辈离去的背影,魏轻尘只觉得师祖现在对师父是宠得很,像宠自家儿子似的。
只不过凭他的个性,若真有儿子,说不定还不会这么宠。
躺了两天殷无忧终于好些了,下床是没问题,非但没问题,还感到浑身充满力量,整个人神清气爽。但他身上还有好些乱七八糟的印子,不便去让人看病,他只好在后山又躲了几日,等身上的印记全消了才出门。然而长老们并未让他脱衣服,只简简单单看了看脉象就完事了。
长老们说他情况不好不坏,让他别想太多,乐观生活就好。
“这是什么意思?”纪濯云眉头皱起,不悦道,“你们好好说,说详细些。”
“没什么好说的啊,”太河长老捧着茶杯,语气轻松道,“主要还是当年伤得太重了,现在怎么也调理不好的,说再多也无用,只要——”他转向魏轻尘,叮嘱道,“只要小尘多给你师父渡点魔气,保证他所需,他一般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话不假,两个人平日里缠绵多了也察觉到了。
得知徒弟此生只能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这么过下去,纪濯云没忍住露出了伤心的表情,但他很快又努力挤出柔和神色,对殷无忧道:“等正月过了,我带你去云雾里看看。他们家楚女是医道圣手,应该有法子的。”
“云雾里向来看不起我们却尘台,没必要去那里讨不愉快。”殷无忧道,“我现在吃好喝好没什么大碍,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纪濯云劝道:“若是他们肯帮忙,有刁难之举也没什么。”
“怎么就没什么了?你可是却尘台掌门,怎能随意让人刁难?”殷无忧严肃道,“我不准你为我求他们,不然你永远别想我再喊你一声‘师父’。”
纪濯云一脸宽容:“只要你能好,你不认我这个师父也行。”
殷无忧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看向了魏轻尘。
魏轻尘连忙澄清:“不是我教的!”
殷无忧也知道,凭他的辈分,不可能教他师祖说这样的话,因此也没怪他。
纪濯云又道:“从前是我错的离谱,现在我已看清,俗世浮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弟子们茁壮成长,平安无事。今日若换做是其他弟子生了病,需要我去求人,我也会毫不犹豫。”
“换了其他人我也不会反对,就我不行。”殷无忧态度很强硬,纪濯云也不好直接捆着他去云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