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的尸体,还有乱魂坡下的长江河滩。此外,那些尸首都是赫安处置的。他在小灵山别院留下了记录,想来你也认得他笔迹。”
谢清迟从袖中取出祁云自山Yin镇取回来的信,推给齐春风。他们三人之间势力制衡,彼此知根知底,齐春风自然知道赫安与乐平县主的关系,也认得赫安的汉字笔迹。他将那封信读了一遍,虽然只认得汉字部分的名字,却已是触目惊心。祁云不在教中,看不出什么,反而齐春风和谢清迟都认得分明,其中许多名字都是教中近年来失踪之人,更有不少是高手。
齐春风看完,将信塞进自己袖子里,又将郑召华与乱魂坡两个名字在嘴里默念过一番。
谢清迟知道他有意去查探,煽风点火道:“周天术来自魔教。教主修习此术,必定是背着顾家的,因此才要自立门户创立玄机教。此事秘不可宣。教主对我已有怀疑,我怕他下手将我灭口,提前服食了‘明珠’。‘明珠’使我浑身带毒,教主若想吸食我血rou,自己也将毒发。他不能亲自动手,让其他人动手又不能放心,只得将我驱逐出青陵山,派人时刻监视。”
谢清迟服食“明珠”原先只是示弱,但结合周天术之事,他将话编圆了,自己也觉得或许是歪打正着。齐春风不明真相,更是骇然。
如果郑召华之死仅仅是因为顾惜红要提高实力,那么谢清迟就是因为知晓了顾惜红的秘密。现在齐春风既有实力,又知晓教主秘密,且不如谢清迟心狠,没有自服毒药。倘若谢清迟所说是真,顾惜红下一步要对付谁,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难道他要保存自身,也只能服毒示弱吗?
齐春风沉默半晌,低声道:“你说你讲得清周天术弱点,那弱点是什么!”
他问到此处,想来是已经发现自己处境危险了。谢清迟知道鱼已上钩,反而更加泰然自若。他举杯再啜一口清茶,凉薄道:“周天术的弱点?教主身边能人志士死完了,便再不能Jing进了。这大概算是弱点吧。”
此言完全是在刺激齐春风。谢清迟目不能视,大约也能猜到齐春风正对他怒目而视。谢清迟停顿片刻,等待齐春风的怒气推到最高点,又道:“齐掌令知道教主此次为何忽然有了借口要抓我?”
“自然是因为你与原知随密谋——”话到一半,齐春风忽然住嘴。他明白谢清迟的暗示了。原知随是玄机教的经济来源,而玄机教之事除却教主,便掌握在三大掌令手里。地掌令赫安死了,人掌令谢清迟三年前便远离玄机教权力中心,他齐春风就是天掌令。
彼可取而代之。
30 二十九·道碑
二十九·道碑
齐春风自谢清迟处匆匆离去后,数日没有消息。谢清迟知道他是要先查明郑召华与赫安的信,并不焦急。当天夜里,祁云再来时,谢清迟便叮嘱他这几日不要乱跑,静观其变。他其实更想劝祁云下山,但祁云极其倔强,说什么也不肯单独离开。
谢清迟劝道:“不必忧心我。现下春暖,我已能朦朦胧胧看到一些。再过几日,视力便能恢复。”
祁云根本不搭他的话。
谢清迟无奈道:“你是信不过我了。”
祁云冷哼一声,道:“我不信你?我就是太信你,才让你独自被齐春风抓到。”
谢清迟笑道:“有什么不好?现在齐春风与顾惜红鹬蚌相争,我们正可以坐收渔利。”
祁云沉默半晌,冷声道:“你当真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谢清迟想不出来。
祁云转身就走。
谢清迟坐在原地,从模糊视野里看见祁云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他发觉自己越与祁云相处、越试图理解他,便越不能读懂祁云心思。他总是惹到祁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也罢。谢清迟想,事情结束也就在这几日间。祁云纵是对自己仍有气,此事过后,再无牵连,慢慢也会忘记的。想及此处,月满中天,银辉自纸窗洒落他身前方寸,谢清迟闭上眼,竟觉得有无边寂寥。
过得几日,谢清迟的视力彻底恢复。也就是这时,齐春风查明了周天术痕迹,打算向顾惜红动手。
来报信的人是风雅。他调开了谢清迟居所的看守,对谢清迟说:“齐春风反了,定在明日行动。”
齐春风当时大张旗鼓将谢清迟捉上了山,顾惜红隔了两日便找他要人。谢清迟到了顾惜红手上,自然只有一个死字。对齐春风而言,谢清迟死不足惜,但齐春风既然已从谢清迟那里听说了周天术之事,便不能让谢清迟把他知晓内情的事讲给顾惜红。且他有了二心,正好用谢清迟牵制顾惜红的注意,因而只是拖延,并不肯将他交出去。
顾惜红这两年已是深居简出,除却下令查找炼心洗身剑传人与监视谢清迟之外,大部分教务都交给了掌令处理。玄机教分舵对掌令直接负责,谢清迟不在,赫安又死了,齐春风对此刻的青陵山有过半的控制权。且他捉拿谢清迟后,是带了大队人马上山的,这些人马此时便成了齐春风的本钱。
谢清迟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对风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