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
忙碌了一阵子,停下来休息的瓦lun望著窗外,有些走神。
被埃德蒙拥抱的安心,其实不应该不属於我……
埃德蒙好几天都没有去找瓦lun,他很聪明,知道对方想一个人冷静冷静,便只是在隔壁的宅子里偷偷望著这边。
“瓦lun先生──”
病人轻声唤著瓦lun,“麻烦帮我把那边的水杯递过来好吗?”
瓦lun拿起桌上的水杯过去,对方接过却并未放手,而从被单里伸出另一只手,递了一张纸条给他。
“有人让我偷偷交给你的。”病人轻轻地笑著,让人摸不透这笑容的意味。
瓦lun点了点头接过来。虽然满心疑惑,但他一直忙到傍晚诊所关门都没停下来休息。
吃过晚饭後,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擦了擦额头上细细渗出的汗水,从衣服口袋搜出这张折好的纸条,拆了开来。
这是一张漂亮的金边纸,上面只有一句话。“瓦lun,晚上九点,後院等我。”
熟悉的笔迹。署名是埃德蒙。
他有些疑惑,埃德蒙并没有像这样留过纸条给他。
但照顾好姐姐躺下──快到九点的时候──他还是悄悄地从後门出了去。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後院里一个人都没有。
埃德蒙大概是还没有到。瓦lun这麽想著,却突然侧眼撇到右边快速地闪过一个人影。
“谁在那儿?”屋檐下漆黑一片,後院里光影朦胧,让他看不清。
於是他迈开了步子,想要过去看看是不是埃德蒙。
可脚才刚抬起,眼前就突然晃过一个黑影向他扑了过来,犹若野兽捕食猎物重重地般把他扑倒在地。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夜里的安宁。
“痛!”瓦lun惊呼,他的头撞击在墙上,有些嗡嗡地响起。
“砰砰──”
“砰──”
几声枪声接连地想起,几个护卫兵从眼前一闪而过向著草丛奔去。
瓦lun还没有时间搞清楚状况,就惊觉自己胸前压著一个高大的人──竟是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埃德蒙?”
察觉到腹部的温热和粘腻,瓦lun呆呆地抽出了还被压住的双手,果不其然看到了鲜红豔丽的血。
他浑身战栗,看著埃德蒙说不出话来。
埃德蒙咬著牙企图抵抗侵袭rou体的疼痛,但汩汩流出的血还是很快就抽走了他该有的力量。他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涣散的眼神依旧黏著在瓦lun惊恐的脸上。
“已经没事了……幸好……”
这一瞬间,瓦lun觉得自己的胸口似被千万根针扎著,痛得难以呼吸,痛得双眼早已shi润。
“为了你我可以舍弃我的生命,抛弃我的所有……”这句话,原来是真的。
瓦lun从未把这句话当做承诺,可埃德蒙做到了,这个被他认为到底还是自私的贵族的人,竟然真的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
“埃德蒙……”惨白的双唇轻声颤抖地唤著,无力的双手搂抱著躺倒的人不愿放开。
听到枪声赶出来的艾琳就看到了这麽一副场面。自己的弟弟满脸泪水,神情痛苦,无措地看著怀中的人。
而他怀中的人──借著手中的灯台的光亮──她看到了一张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脸。
瓦lun抬起头,看到了艾琳便几近失声地说道,“他要死了……”说出这句话,心脏像是沈重到无法跳动了。
艾琳沈下来脸,脑子瞬间混乱地无法思考,可她从未见过瓦lun如此茫然失措的样子,那惊恐哀求的眼光让她不得不後退一步,反身折回去找杰夫。
瓦lun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看著埃德蒙被抬上担架,被抬进闷热的屋里,一如他见到母亲最後一面般让他窒息。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早已经不是那个旁观者了。对於埃德蒙,对於埃德蒙对他的感情,他早已无法冷眼旁观。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麽害怕,只能不停地向上天祈求埃德蒙的安好,祈求这个代自己承受疼痛的人好受一些。
在杰夫做了紧急处理後,护卫兵就立刻把埃德蒙护送回了宅子,西奥多早已经收到消息赶了过来,穿好手术服等著。
他面色沈重,似是非常不悦。直到看到瓦lun小小的身子跟在担架後,才缓了缓。
瓦lun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西奥多,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又不语。
“他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好了。”西奥多看了看埃德蒙的状况,这麽安慰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生死未卜的恐惧,这种未知犹若无尽的迷宫般让人绝望,不知向左还是向右,不知是生还是死。但他相信自己的医术,他也相信埃德蒙能够坚持下来,所以这句话决不会仅仅是个安慰。
“你也暂时留在这里,比较安全。”吩咐完後,西奥多就离开进入了备齐器具的房间,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