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了,而且身体不好,我欠他很多。”
“我家人对我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以後慢慢也就接受了,或许只要我们再努力劝劝……”
“没用的。”范晓阳抢过话头,“那是我父亲,没人比我更了解他……对了,刚才那些话我收回,我相信你没有袭击左菁菁,我只是在气头上。”
“那我好歹也算有些安慰。”熊雄苦笑道。
“也许你该去医院看看她,或是跟她道个歉。”
熊雄嗓门儿又忍不住大了起来:“你在开玩笑?晓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一面了。”
“她是一位女士,可你是男人。”范晓阳严肃地说,“无论她做过什麽,你对她无礼总是错的。出事地点就在健身房附近,如果她早些回去或者你多注意点,意外可能就不会发生。”
“莫非那里出的每一桩意外最终都要怪到我头上来吗?”熊雄从没反驳过范晓阳的任何一句话,他一直都是老实的、顺从的,范晓阳说一他就不敢说二,范晓阳让他往左走他绝不往右看上半眼,谁知道得来的却是今天这种结果。他也会觉得委屈伤心和愤怒,最不能忍受的,还是范晓阳一心只替著左菁菁说话,他们以前真的只是金钱关系麽?范晓阳对她完全没动过心?这些熊雄都不清楚,嫉妒已经冲昏了他的大脑,让他变得偏激起来。
“晓阳,你干脆就直说吧。哪怕是曾经出钱让你陪她们睡觉的客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都比我要高得多。”熊雄指著他的胸口。
范晓阳不明所以地轻笑一声,他这麽一笑,熊雄就知道坏事儿了。
“你就是这麽想我的,嗯?”
“不……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还能是什麽意思?谁有钱我就跟谁睡觉?哈,和你在一起我可亏大了,陪你睡了那麽多次,还从没在你身上捞到一个子儿呢!”范晓阳面色发青,肯定是气极了,“要麽现在给我支票,要麽,你就滚出我的视线。”
熊雄现在恨不得撕烂自己这张嘴,什麽话不好说,偏偏戳中范晓阳的痛处。他肠子难受得直打结,伸手就要刮自己巴掌:“我,我也是在气头上,你狠狠揍我吧!要不我自己揍自己也成!”
范晓阳双臂环在胸前,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当真眼睁睁盯著熊雄瞧,看他能不能就此打得下去。
熊雄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冲动地抓起范晓阳的手死死握住自己手腕就要真打,范晓阳在这时候反而挣开了,说:“够了,大庭广众的,难不难看?”
“那你原谅我了?”熊雄可怜巴巴地眨著眼睛。
“我可什麽都没说。我得走了。”
熊雄连忙问:“去哪儿?”
“反正这段时间你别找我,也不用打我电话。等有事的时候我自然会来见你的。就这样吧。”
他们就这样在警察局门口不大不小地吵了一架,最後尚算平和地分道扬镳。熊雄不敢再惹范晓阳生气,所以只能被迫同意了他的一切决定。熊雄此时真心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接著再把他砸个稀巴烂,变成一滩有气无力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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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晓阳果然说到做到,搬出公寓,换掉手机号,再把熊雄家的备用钥匙塞回了他的信箱里,连书店都暂时歇业关门不做生意。熊雄在店门口蹲了好几天也没看见人影。
还说什麽分开一段时间,这样的行为分明就是,把他,给,甩了。
数日後,左菁菁终於从昏迷中醒来,经她指证,几个歹徒是当地的小混混,劫完财之後还想对她图谋不轨,遭到她强烈反抗所以才被激怒,把一个女人打到昏迷再逃之夭夭,不久便落网了。熊雄也脱离了犯罪嫌疑人这个名号,但心里却是空的。范晓阳好像从没在他生命中出现过那样,彻底人间蒸发,他难过到连哭都哭不出来。
就这麽完了麽?不,他不会甘心。
熊雄去了左菁菁所在的医院,她的情况比想象中要严重些,整张脸都肿了,肯定受到不小的伤害。熊雄见她这样,也感到怪可怜的,病房里有个年轻男人陪著她,看上去很温柔也很耐心,大概是左菁菁的未婚夫。
“你好,我是菁菁的朋友,来看看她。”
“噢,谢谢你。你坐吧,我去倒杯水来。”男人脸上带著明显的疲惫,可仍然微笑地招呼熊雄。
他有些内疚了。
“你来做什麽?看我的笑话?”左菁菁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说话时还有点口齿不清。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上次没能保持绅士风度。”熊雄承认,今天过来原本的确有要看笑话的成分,想瞧瞧她现在有多狼狈,以平衡自己的郁闷心情。但,这个女人总是比他幸福。
“别说这种客套话。你没必要向我道歉,我照样不是什麽淑女。遇上这种事儿算我倒霉。”
熊雄站在床边看著她:“知道麽,当你最无助最狼狈的时候,身边还有人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