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有若养尊处优,从不识得人间苦难的娇贵公子一般,竟露出些许天真稚气。
黄泉见那二人竟收了术法,不再争斗,齐齐向他看来,便单手支颐,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本座念你二人如此卖力,定会将其中秘密,尽数告知于——”黄泉曼声扬起,刻意放缓,一字一句道,“获胜之人。”
见那二人并无响应,黄泉便不耐扬手,一面水镜便落在他二人之间,镜中却是一片山谷,黑沉沉夜幕下,乱石场上却是修罗地狱的场景。群魔嗜血乱舞,正围攻当中之人,鲜血筋rou漫天横飞,咆哮声同杀戮凶意,仿若要自水镜中喷薄而出。
那些妖魔密密麻麻挤满山谷,或形如豺狼虎豹,或状似恶鬼,个个生得外皮脏污青黑、獠牙外翻、双目赤红,更有怪鸟铺天盖地,满口尖牙,亦是前赴后继往中间袭击,刺耳吼声接连不断。
被围攻二人,正是风雷同朝歌。那二人一在南,一在北,一用剑,一使枪,手起锋落处,便有血花飞扬,妖魔伏诛,身首异处。
二人俱是剑意冲天,杀气腾腾,脚下尸首堆积成山。只是那妖魔数量仿若无穷无尽,前赴后继冲将上来,利爪尖牙,闪电火球袭击亦是密不透风。
那剑修素来爱洁,竟顾不上遮挡,连衫袍上也溅满妖魔黑血。
风启洛二人俱是一震,却听黄泉又是一拊掌,喜道,“次次对决都如这般了无新意,当真无趣。本座倒有个好主意。”
黄泉自莲座上起身,笑意满面,将玄红两色的袍摆挽起,一个纵身跳下莲台,指尖两缕白光便分散刺入那二人丹田之中。
不待风启洛二人开口,那水镜便骤然生出一股吸力,将那二人各从一面吸入镜中。而后镜面银光闪烁,悬停在黄泉面前。
黄泉稚嫩面上,便露出几分期许,嗓音亦是追随至那妖魔丛生的山谷之中:“此谷名伏魔,与六千风xue相连,妖魔无穷无尽。尔等若想逃离,便往山顶去——祭台之上有天门,若是开启,便可顺利返乡。”
黄泉言及此处,又是轻轻笑了,“只是那星衍满目疮痍,莫非当真值得回去?”
风雷同朝歌闻言仰首,便见两条人影自半空现身,竟是全无半分自保之力,直直坠下。金丹修士六识何等敏锐,自是看清这二人皆是一般形貌,又俱都身着素白衣袍;同样金丹巅峰,同样单水灵根,灵压气息亦是全无分别。
朝歌一怔之下,竟是不知去救哪个才好。
风雷却毫不犹豫,撞开漫天怪鸟,朝左边那人急冲而去,半空中便稳稳将他接在怀中,缓缓落下,又顺势一剑,削去紧追而来的黑翼妖魔半个脑袋。那妖魔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便喷出一股黑血,往地面坠去。
那黑血飞溅,亦被风雷剑域张开,尽数遮挡在外。
朝歌脸色一沉,只得去救右边那人。却终究迟了一步,同那人一道轰然跌落地面,竟震得泥浪掀到半空。饶是如此,朝歌终究还是在那人被妖魔四分五裂之前,及时护在血枪之下。那人却终究被锁了修为硬生生跌落地上,四肢百骸尽被震断,只得强忍疼痛,吞服丹药,快速回复。
风启洛被黄泉封住的丹田,亦是直到此刻方才解开。他立时催动灵力,依旧靠在风雷怀里,单手勾住他后颈,另只手已召出生杀宝杖,晶石上方灵光闪闪,符纹接连浮现涌出,瞬间炸开无数水蓝色晶光,便有千万支水箭往四面八方激射,扑扑扑接连不断响起,尽是击中妖魔的声音。
他二人联手,包围压力顿时一轻,风启洛方才抽空问道:“你为何……轻易分辨清楚我同那人?”
风雷手腕一翻,剑气凛冽,有若惊涛骇浪滚滚席卷而去,竟将面前数十头奇形怪状的妖魔尽数击杀吹走,将黑沉沉包围圈撕开一条裂口,却又很快被其余妖魔补上。虽然如此,二人却仍是一步一步,慢慢往山顶靠近
风雷闻言时,却略显诧异,低头扫一眼风启洛,仿才沉声道:“你我双修已久,早已染上我的味道。那人并无。”
风启洛未曾料到真相竟是如此……叫人难堪,一时间耳根烧红,竟不肯再开口。
他二人心意相通,风雷剑域张开,黑金古剑斩妖除魔,剑气将妖魔血rou连同岩石成片削下。风启洛手中宝杖亦有防御结界,与风雷剑域互为支援,又施展法术,五行神龙神出鬼没,击杀无数妖魔,两人合作得滴水不漏,远远将朝歌二人抛开,身形一转,便转入狭窄山路之中。
山路两边俱是坚不可摧的巨岩,反倒破了妖魔包围之势。前后头顶不过数十,更多妖魔却是挤挤挨挨,被阻隔在山道上,不得靠近那鲜美血rou之躯,竟是怒得嘶吼不已,转头咬住前后左右的同族厮杀起来。
如此这般混乱一起,那二人压力便更减几分,突围速度比先前快了数倍,眼看便要抵达山顶祭台。
黄泉却在水镜之外作壁上观,一时喜一时愁,竟看得津津有味。眼见风雷二人遥遥领先,那人却勉强疗伤运功完毕,起身施法,同朝歌一道,杀出血路,艰难前进。
黄泉便有些兴味索然,一面抚玩玄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