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望见庭院之内,绿树葱郁下,风承阳正同一名青年嬉戏。
那青年生得眉目疏朗,双眼如星辰闪亮,笑容有若映照阳光一般和暖。一头微卷的棕色长发在后脑高高束起,正是六凶之中的鬼犬白奇。
同他原身那Yin邪凶恶的面貌截然不同,人身竟然如此正气凛然、端整爽朗。
故而那风承阳亦是极为依恋白奇,若寻不到娘亲时,便会缠在白奇身边。
白奇见朝歌现身,便弯腰将那小童抄起,放在肩头坐下,而后一闪身,便兔起鹘落,追上朝歌步伐,问道:“启洛怎么了?”
朝歌道:“无事,耗损过多,需慢慢休养。”
白奇一面捏风承阳脸蛋,一面皱起一双漆黑剑眉,又道:“莫非便如此等候下去?”
朝歌不语,过了片刻,方才开口,“这一位,似乎颇为棘手。”
白奇大笑,“有趣,我倒要会他一会。”
朝歌便沉下脸色,警告道:“切莫妄为。如今风xue已开,静观其变即可。若你违令擅自外出,小心军法伺候。”
白奇便冷哼一声,却不答话,竟转身便走。
风承阳轻轻抱住他脖子,低声道:“白奇哥哥,朝歌叔叔好生凶恶。”
白奇笑道:“那怪物生自兵戈血海之中,怨气杀意最是浓厚,承阳,你切莫靠近。”
风承阳乖巧点头,一双眼皮又开始慢慢合拢,倦意渐生。
他至今只补过一次元神,且为“风启洛”施展一次引发地震的大型术法。如今更是虚弱不堪,每日十二个时辰中,有十个时辰俱在昏睡。
白奇便将他抱在怀中,送他回房。
正如朝歌所预言那般,风神山庄后山,正被Yin风侵袭。
那裂缝虽有风启洛洞天压制,又有阵法拘束,却终究日甚一日地开裂,自缝隙中透出阵阵Yin寒冷气,修为弱者稍有沾染,便被侵蚀,狂性大发,堕入魔道。更有诡谲魔物出没,猎杀修士。
故而以风氏四长老为首,已将后山团团封锁,设立重重禁制。又派各国Jing锐守在禁制薄弱之处,谨防有邪物逃出。
风启洛等人再返回风神山庄时,竟险些认不出故土。
那繁华山庄,如今已成禁地要塞,来往修士尽是神色严峻,仗剑而行,气氛亦是紧绷肃杀,往日那尊贵之地的景象,早已半点不剩。
风启洛那天书之中,阵法绝妙,他又身为风神山庄少庄主,如今回庄不过三日,便隐隐成众人之首。
这一日他在回雪院密室中静坐时,突然心中一动,便睁开双眼,往门口望去,却是风雷进来了。
风雷入了密室,在风启洛身后坐下,便将他圈在怀中,却是一言不发。风启洛往后倚靠他怀中,便觉心境平和安稳。更是万语千言都不必赘述,此时无声胜有声。
当真是静谧安详,不羡鸳鸯不羡仙。
风雷气息在他耳边,绵长平缓,chao热撩人。风启洛只垂首,同他十指交扣,过了许久,方才依依不舍打破寂静,“可是龙德派人相请?”
风雷道:“正是。”
风启洛敛目,本欲劝他前去,终究不甘,犹豫片刻,方才道:“我舍不得。”
风雷便侧头在他耳廓尖上轻轻一吻,“那便迟几日再议。”
他似有些犹豫,又补充道:“启洛,我并非贪恋权柄……实则另有目的。”
风启洛任他亲吻挑逗,却是整个放松,依偎他怀中,柔声道:“我自是信你的。”
风雷又吻他后颈,将计划和盘托出。
修真者本在方外,不应涉足俗世太深,凡尘者孽缘深缠,贪欲又重,徒乱道心。
星衍大陆却以修道立国,竟是光明正大叫修士贪恋权柄富贵,争权夺利,生出这许多事端,叫人不得安心修行。
若是如此,不如废除九国。
风雷手中动作不停,轻轻抚摸风启洛腰身胸膛,言语间亦是云淡风轻,只是这般计划,却颇有几分惊心动魄。
风启洛便转身勾住风雷颈项,仰头吻他下颌,笑道:“若有此意,你我二人一同行事便是。”
风雷道:“理当如此。”已俯身下去,回应般深深吻上风启洛双唇。
入夜时,风雷便听从风启洛劝说,离了风神山庄,往龙德而去。
如此一来,风启洛竟又形单影只。
他立在风神山庄前院迎风亭中,亭外溪水潺潺,落英如辉。新月初露,月冷风清之中,风启洛便见昆吾震阳向亭中行来。
他便低垂眼睑,恭声道:“师尊。”
昆吾震阳略点头,一整袍摆,便在亭中石凳坐下,冷彻双眼望向风启洛,“风修宁何等人物,且与为师说上一说。”
风启洛不料师尊有此一问,怔愣片刻,方才窘迫答道:“弟子幼时,并未曾见过风修宁……”
昆吾震阳道:“无妨,巨细靡遗,尽可道来。”
风启洛便细细回忆,记忆中那位祖父,却当真有些,太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