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这一条,也忒不讲理了!不过是寻个偏僻些的座位坐了,听听天南海北的稀奇事迹罢了,竟连这也不许做了!
然而,纵使我为此与沈荼商讨了不知多少次,也是无用,只一句“为了孩子好”便能将我满腹牢sao噎回腹中。因此,着实无聊了好几日,好在沈荼寻了许多话本子来给我解闷,否则,怕是当真只能与小混蛋聊天了。
每日例行的散步过后,好不容易将沈荼打发去了厨房炖汤,我便一头钻进了书房,昨日看的那本十分不错,两位主角间痴痴缠缠甚是勾人,只可惜昨日将将看到掌灯,便叫沈荼将话本劈手夺了去,如何商量也不还给我,说是会伤了眼睛,我便只好白日再看。
站在书架前,巴巴的找寻昨日那话本子,一连翻了两个书架仍未找到,不知沈荼给我随手塞在哪里了?
第三个书架翻至一半,却瞧见十分熟悉的一本,自打有了小混蛋后便没再碰过了,那本只写了一半的话本。
随手翻开,最后一句只提到清渊宫前映了满眼的红莲业火。之后的又是如何?容我想想。
若问我能活到今日是谁的功劳,那第一个便是我那妹妹。也亏得她能想出那样的办法,一命换一命,若非已到穷途末路,她断断不会那样做。
之前便提过,神仙的魂珠一旦离体,则必死无疑,然而,世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另类。而据我所知的另类,至今只有一个半,在下不才,有幸在其中占了大头,算一个,另外半个,至今仍躺在我师父的密室中,一睡便是十几万年,任我师父怎么等,他就是不醒。却也正是这半个,给了小棲那么些许的启发,才成就了我这一个。
双生子之间,总会有些寻常兄弟姐妹间不曾有的联系,我挣破封印那日,小棲的封印也受了牵连,一同碎了个彻底。师父心里明镜也似,猜到了我没有死,只做了做样子,去天君跟前闹了一回,指着鼻子骂了一声“不讲信用”。
仅此,却也是十分解气了,试想,天地间除了天君的爹娘祖辈,还有哪一个敢指着鼻子骂他的?到底理亏,天君没再对小棲下杀手。这却也是在师父的算计之中的,之所以闹那一回,不只是为了不叫天族起疑,也是为了保住小棲。
当年师父保下我俩,所用的理由,便是信口胡侃的一句:“这两个小辈天资过人,若是就此毁了,难免可惜,不若叫我收回去做个小徒,帮我打点丹房也好。到底他们尚且年幼,不曾犯下什么罪过,还请天君宽恕。”如此,若是小棲不曾犯错,谁都没有理由将她如何。
可那小妮子忒不听话!若是按照众仙跟前,师父与天君定下的誓约,小棲该永远留在极寒之地,不得轻易出来。我遭了红莲业火焚烧的那一日,她却硬是跑了出来,急急忙忙的赶到,悄悄将我已然开始消散的魂珠吞进了腹中。自此千百年,一丝一毫的融进元神中养着。
却也因着她出来这一回被天族发现,她的封印已除的事也守不住了,那时,天族中该是有许多人想要“将叛族绳之以法”的,更何况,那时我做的事怕是也牵连了她。
然而已身为天君的平遥力排众议留下了她,封了个司花的神职,管理天界的花花草草。我猜,那些年里天界的花草怕是长得最差,小棲哪是能侍弄花草的性子啊。
所有人只当我死了,便是平遥也如此认为。终归我死在他眼前,他怎可能猜到我还活着。
说起当年重生那一回,至今仍要叹一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的魂珠被小棲养得很好,有了师父提点,便养的更好。说来也怪,师父自己都做不好的事,教起来反倒是十分得心应手。
我与那半个不同,他的仙身还在,不醒多半是因他不愿,而我,尸骨无存,怎么醒来?
小棲为了给我重塑身体,费尽了心神,万般方法皆用过了,无一不是失败而终。破釜沉舟的一回,她将腹中胎儿的魂魄抽离,将我的魂珠换进去,如此残忍的法子终是成功了。
那孩子是她与墨允的长子。因为我,差点不能来到这世间。
说起小棲与墨允,有那孩子之前,两人却是见都不曾见过。不过是师父提了一句:“炎梧非仙非魔,亦仙亦魔,之前的法子不成,大概与此有关。”小棲便潜进了魔尊墨允的寝宫,化作侍女,爬了墨允的床。
我欠她的,此生怕是还不完了。
墨允那厮,稀里糊涂便做了爹,因小棲算计他之事,怒气冲冲进了极寒之地,一柄明晃晃的长剑,横在小棲脖子上。我那妹妹全然当他不存在一般,更是视那柄长剑如无物,冷的如一团冰:“要么动手,要么滚出去。”
这一句,便又是另一段情的开端。
那胎儿三个月大时,魂魄便不是原先那个了。原先那个被墨允用魔界秘术暂先养着,待合适的时机再为他塑一个灵胎转生。
司花之神与魔尊珠胎暗结之事很快便传遍了天界,到底小棲的肚子瞒不住。她却半点不急,只因自会有人护着她。那人便是平遥。
我至今想不通,小棲为何要告诉平遥那是我呢?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