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摆着脑袋叹气。
“哎哟瞧这醋坛子。”沁环夹了一块千层糕喂到楚焱嘴边,“劳你辛苦买来的,尝尝。”
楚焱吃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
洛尘瞧他俩腻腻歪歪的模样只觉得头皮发麻,默默夹了卤味塞到自己嘴里。
“听闻你向绝情庄庄主下了战帖?”沁环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这么快就传开了?”楚焱问。
“那是自然,”沁环为他倒了一碗酒,“今儿一个脸上一道疤的汉子一来便大声嚷嚷着败在你手中,还要给绝情庄传话之事。”
“他倒是有闲心。”楚焱轻笑一声,“现下他可还在?”
“喝了几碗酒便走了。”沁环溜着眼珠子,转身为洛尘斟酒问:“洛兄今夜可要人陪着?”
洛尘原本好好吃着,一听便呛着了嗓子,偏头往一边不停地咳。
“今夜他与我一屋。”楚焱语气里有了些不悦。
沁环识相地放下酒壶,乖顺地坐直。
“这偌大的……”洛尘咳着问,“醉仙楼就没有两个空房?”
楚焱使了个眼色,沁环便忙道:“洛兄若是点了姑娘或是公子,倒是能去他们的房间,可若是想单独收拾出两间来,怕是有些为难。”
洛尘的脸色又红又白,最终只得住嘴。
夜色渐深,沁环命人收拾客房,将两人丢过去便径自睡去了。
洛尘瞧着并排的两张床榻,眼角跳了跳,“当真是多一间空房都没有?”
“此处夜夜笙歌人满为患,能腾出这间便已不错了。”楚焱大摇大摆地走向屏风后的浴桶。
洛尘奔波了一日,身上满是尘土。可这屋子里只有一只浴桶,莫非还得等楚焱出浴又换一桶水?
屏风已然搭上好几件衣物,洛尘皱了皱眉,转头往外走。
出门正巧遇见璋儿,洛尘便问:“璋儿,能否替我准备一桶热水?”
说完,洛尘才发觉自己有些唐突,转念一想这儿是散金之地,便摸出几粒碎银递给璋儿道:“劳烦你了。”
璋儿微微抬手,犹豫着要不要接。却听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水声,楚焱扯着嗓子问:“不如与我同浴?”
洛尘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硬将碎银塞给璋儿道:“劳烦你了。”
璋儿虽然不爱说话,手脚却麻利得紧,三两下便在隔壁房弄了一桶热水。
洛尘热乎地泡在水中,默默道:“这不是有空房么?”虽然没有搭床。
想着,便打算将楚焱房中的被褥抱过来打个地铺。
洛尘回了房,楚焱已褪了外衣窝在床上闭目养神。洛尘小心地绕过去,抱起被褥便要走。
“你这是要去哪儿?”楚焱合着眼慢悠悠地问。
忽地有那么一瞬,洛尘觉着自己就和偷谷子的老鼠似的,“我看隔壁有空房,我去那儿睡罢。”
楚焱这才睁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晓得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追杀你么?”
洛尘默默地数了数,光是这几日便有七十多个,将他养的蛊几乎消耗殆尽。
“就现下的情形你还敢一个人歇息,当真不要命了?”楚焱皱眉。
洛尘抱着被褥站了一会儿,才在楚焱难得郑重的目光中放下手里的东西。
睡在离楚焱最远的床角,洛尘合衣而眠。大约这几日是真的累了,他一沾枕头便流出了轻浅缓慢的呼吸。
楚焱觉着瓷枕有些硬,随意拉到一边,换了手枕在头下。侧脸,便能看见洛尘蜷成虾米似的背影。
大约是初见之时他年纪尚小,还中了麻沸散站立不得,洛尘在他记忆中一直都是十分清瘦却高大的模样,偶尔梦里见着,心里也总存着一份敬畏。
然而现如今,这人却已经到了没有他的保护便可能随时丧命的地步。
叹息一声,楚焱轻手轻脚地靠过去点了洛尘的睡xue,几下抓起头发拢了个髻,推门离了房间。
飞身跃上房顶,楚焱负手而立,冷声道:“哪方的鼠辈,还不现身?”
瓦片上有了轻微的响动,刹那楚焱便被五名黑衣男子围了起来。
楚焱眸子里透着一股不屑,“就你们几个?”
为首那个并不在意,抱拳道:“楚少爷,我兄弟几人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只是有一疑虑不知该不该问。”
“那你便别问了。”楚焱一扬头,漫不经心地断了他的话头。
为首那个被噎了一下,又抱拳恭敬地问:“洛尘毒害发妻,遭绝情庄八道绝杀令追杀。楚少爷身为楚门继承人,何苦维护这般生性绝情之人。”
楚焱挑起嘴角,眼里透着一股戾气,“我楚焱生来狂妄,同何人来往与你何干?”
“楚少爷说的是,”为首那个干哑地笑了笑,“楚少爷之意,今夜我兄弟几人是带不走洛尘了。”
“自然能带走。”楚焱忽地转了态度。
黑衣人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