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房间。
要说任家请的保姆护工都是高素质可信赖的,连司卓都敢分心去料理生意,任致鑫却执意要在病床边守着。
看看病床上躺着的无知无觉的任致睿,张楠真希望他下一秒就醒过来。他不能否认自己有私心,眼看着任致鑫把自己折磨得快要脱了形,他揪心的难受。
窗外下起雨来,雨滴打在防雨棚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张楠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严,望了一眼Yin沉的天空,转身回到任致鑫身边。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几天来这几乎是任致鑫第一次主动开口讲话,张楠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甚至都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就已经靠了过去,“怎么了?想喝水还是去厕所?”
任致鑫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抿着唇角低下了头。张楠正在回忆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
“我是问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家人的相处方式很奇怪。”
“嗯?为什么这么问?”拉来凳子在他身边坐下,张楠习惯性的拉了任致鑫的手握在掌心里暖着。
“看上去是一家人,其实谁和谁,都没有那么深的情分一样。”任致鑫低垂的睫毛颤了颤,抬起眼看着床褥间的二哥,“你哭了,会问你为什么流泪,却不会递上一张可以拭泪的纸巾;你生病了,会替你请最好的医生和看护,却不会亲自为你倒一杯温热适中的水...二哥就这么躺在这儿,他们花钱请了别人来照顾他,而自己,却站在一旁看着...”
捏捏他的手指,张楠用温柔的声音安慰情绪不稳的他,“致鑫,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一样的,他们心里一定都记挂着二哥的。”
“从前我也没有在意过这些的,可是这些天坐在这儿看着二哥,那天你帮护工一起给二哥翻身,然后教他给二哥做按摩,他的眉头好像有一点点的舒展,很不明显的,可我就是看到了...二哥很能忍的,如果你想不起来,护工也不知道,你说那些人谁曾经注意过?二哥他也一定不会说,他一定以为自己把所有事情都藏得很好,可他现在一定太难受了,他吃了太多苦了,为了这个孩子,我,司卓,为了这个所谓的家...”任致鑫声音颤抖得厉害,却不愿停下,“你说,为了这样的家,值得么?”
张楠也不急着开口,伸手把任致鑫的头发理到耳后,一个多月的卧床休养让他的头发长长不少,只有把一部分头发挂在耳后,才能把他的双眼看得清楚。
“这个家里,好像缺了谁,都还是能不受影响的继续向前走下去...没有谁是必须的...”任致鑫终于回过眼看着张楠,“二哥出车祸是这样,我当年离开,也是这样。”
目光相对,张楠深深的望进他的眼眸里,好像,可以看到他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东躲西藏,却还是躲不过自己的窥探。
口是心非的家伙,昂着头说就算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也毫无遗憾,可是心里对亲情二字还是有那么那么多的期盼。其实,他有一颗很柔软的心脏,需要有人很温柔的照料。
他常喜欢撇着嘴表达自己的不在乎,其实往往一口牙齿咬得死紧,就像现在这样,瞪大眼睛其实都是为了把那一点快要绷不住的情感狠狠塞回去。
“谁说他不是必须的?在你心里,如果这个家没有了二哥,根本就不叫个家了,对不对?”
一句话似乎就戳到了任致鑫最心底的位置,他不回应,却微微抬起头很慢的吐出一口气。
“你很需要他,不是吗?你这个小侄子,还有二嫂,一定也很需要他。听我说,致鑫,爱和关怀有太多种表达方式,每个人都习惯用自己的方式,却不一定是对方能感受到的。就好像我曾经很不理解,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带我去出席那么些让我浑身都不自在的宴会,穿西装,喝洋酒...就好像,你更喜欢一个静心打扮过的我,而不是从前,骑着车带你满城区逛的我...”
“我以为你想做画家,我能力就这么有限,画展开不起,画室买不起,画廊还是司卓帮忙联系的...”
“这些以前我都没想到,我就以为你看不起我现在这样,觉得我没出息。”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你,就因为...”任致鑫大声辩解,瞪大眼睛对着张楠。
捏了捏他的脸,张楠轻轻笑了,“可能是之前我们频率没对好,你对我好的方式我没有破解到,所以才会误会你。”
“切,你才知道我对你好?”
“很早就知道你好了,要不干嘛缠着你和你在一块儿?”张楠上身倾过去一点,张开手臂把任致鑫圈进怀里,抓着他的双手交扣在他圆圆的肚子上,“那致鑫,你的这些家人的关心,你又都能破解了么?”
任致鑫又低头不语了,张楠知道这个话题压抑,也知道心结难解,就慢慢说给他听,“二哥突然出这种事,公司里一摊子事没人料理,如果你母亲不去接下来,难道要等他醒过来再去弥补?这公司也是你父亲的心血,你们都不管,你母亲也丢不下。你母亲这些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