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窗帘被罩都换了另一套还带着清甜的香味儿,被翻乱合不上柜门的衣柜现在也闭紧了,甚至对面墙上自己怎么都挂不好的相框现在也是规规整整的...
旁边的枕头上躺着一本相册,用手摸了摸它的封皮,任致鑫想起出事前的那晚,自己就是翻着这本画满自己面容的画册入睡的。
把画册抱起来,一页一页的翻看,旧时的那些回忆就都跑进脑海里。
张楠背着画夹提着工具箱朝自己跑来的样子,张楠握着画笔认真帮自己画像的样子,张楠答应自己每个生日都会帮自己画像的样子...
用手盖住那张皱巴巴的纸,任致鑫的指尖有些发颤。
他一定是看到了...
看到自己在想他,看到自己对于两人在一起的曾经还有留恋。
呵,你可以得意了!
口口声声说还爱着,却还是能不念过往情分的说分开就分开。现在是怎样?还要若无其事的相处下去?既然只有爱都无法维持我们的婚姻,那么现在连爱都淡了,你再回来为的又是什么?
嘭的一声把画册合上,任致鑫靠在床头闭上眼睛。
再怎么样遮掩,还是让他轻易的就把自己的混乱无助收入眼底。在医院里被病痛折磨顾不上想这些,又有二哥的强硬措施当做借口,对他恶劣一些只当是泻火了。可是回到家,看着这个小屋子在他的整理下变得如何舒适,听着洗衣机空调加shi器在他的Cao作下发出规律的运作声,闻到柴米油盐在他的料理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他在挑衅,在用嘲弄的口吻宣示自己有多无能多离不开他。
就像是把自己送到他面前,任他嘲笑一样。
可他现在,却突然说希望能给彼此一个机会。
可笑,他这样细致入微的悉心照料,以为自己就会回心转意了?他不怕到最后空手而回,落个两空的下场么?
张楠在厨房里做饭,隔着几道门板,还是能听到锅铲和油锅相碰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淡淡的油烟味儿,和半年前无二。
任致鑫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五年之久的男人了。
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从电话本里调出二哥的号码。
“为什么帮他?”
一条短信问出了他这些天一直想问的问题。
“因为觉得他会对你好。”
答案回来得很快,但似乎和他想象中的并没有什么偏差。
“我奇怪他为什么走了又回来。”
“那就去问他。”
“理由我猜得出,无外乎已经证明他对我有多重要,回来示威,或者是,为了这个孩子。我真的想不出还会有别的。”
“你听他亲口告诉过你么?”
二哥的问题问到了任致鑫的死xue,在医院的这些天,除了第一天晚上,以后但凡张楠想要说点什么,他就会把话题扯开。不想听,不愿想,不敢面对。
“那你问过他离婚的理由么?”
没有,这是当然的,以他的性格,他怎么会扯着张楠的袖子,质问他你为什么不要我了。这会是多么滑稽多么可笑的场景!
可是...张楠非要和自己离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真的就和自己想的一样么?
每当遇到这样难解的问题,任致鑫最常有的反应就是不想了,丢在一边,任事情发展。没错,这或许是一种逃避,可二十多年,他也都这样过来了。
那这一次呢,面对着自己还没有死透的爱情,真的可以放任它的去留么?
似乎是刚才合上的时候动作太猛,带起的风把夹在当中的散页吹了出来,夹在画册里,只露出一个角,任致鑫随手把那页纸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素描,方正的纸页正中是一个正坐于台前的男子,他手里握着一叠文件,脸上带着严肃认真的神情。那双眼睛像是透过纸面,直直的望过来。页脚的日期,是上上个月的某一天。
“对不起,去年没能给你过生日。”
张楠不知何时从厨房走了过来,看到正低头看画的任致鑫,慢慢在床边蹲下。
“那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回到公寓的时候,晚间新闻刚巧开始。你知道的,我从来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你不告诉我,我也买不好...给你买了条围巾,想了想,还是没去打扰你。这张画我画了很久,可能是太久没画人像了,总觉得差点什么,现在看看,发现这张里面,你没有笑...”
“为什么要离婚?”
“嗯?”
眼睛里好像腾起了白雾,所以不能扭头去看他的表情,任致鑫死死盯着手里的画,尽力稳住声线问他。
“那个时侯,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张楠站起身,不用抬头也知道他走到了落地窗前,因为他拉开窗纱,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那时候总觉得过得很压抑。一天天重复各种家务,可是你眼里却好像没有我的存在。才华得不到认可,甚至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