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一个警告。”
见桓帝没有接话,李长欢又继续道:“这时候大唐出兵,正是时机。”
桓帝看了他一眼,道:“那你打算派谁去督军?”
李长欢道:“父皇,自然是儿臣去了。长安城里就剩下一个二王爷和四王爷,也会清净很多。”
顿了顿,他忽然笑了,“若是此战败了,我自然不会独活着回来,父皇您也就可以顺利的把皇位交给二弟了。若是胜了,你也可以把这个功业添加到二皇弟身上。日后他登基也可压住旁人的口舌了。不是吗?”
桓帝怔了片刻,才反问:“耶律天佑受了伤,是吗?你把太医院的人都召过去了。”
李长欢平静的看着桓帝,道:“你可以不要他,我不能不要他。”
“那位契丹公主,你觉得应该嫁给谁?”桓帝笑了笑,换了个话题。
李长欢顿了一下,答道:“二王爷李长夜正是合适人选。”
“长夜已经有妻。”桓帝道,“倒是长秀还未婚配,你为什么不说他?”
李长欢似笑非笑的看着桓帝:“一切都只看父皇的圣意。儿臣告退了。”
桓帝点点头,又说了一句:“走的时候,也去看看你的母后吧。”
李长欢怔了怔,才行礼退下。
看着李长欢消失在大明宫门口的孤独背影,桓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冷得很,也累得很。
自己的长子,似乎从来没有把他当做父皇,而仅仅是一个连讨价还价都没有必要的债主。他索要,以前还会以王皇后为要挟,但是现在甚至不用他张口,李长欢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自己做这个靶子似乎做得太过心甘情愿了。
“小李子,朕是不是做错了?”桓帝看着空荡荡的大明宫殿,扶着龙椅坐到那个冰冷的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去。
李公公扶着桓帝,也随着桓帝的视线往外看,只能依稀看到红色的宫墙。。
“万岁爷,您是心里太苦了。”李公公从小就跟在桓帝身边,也算是跟着他长大的。桓帝,安南王和王皇后的事情,除了几个当事人,最清楚的就是他了。
当年安南王出事,桓帝除了还剩呼吸,简直跟个死人差不多。
情深不寿,偏偏他们生在了帝王家,又偏偏都是男儿身。注定他们的路要比旁人走得更艰难。
桓帝摇摇头:“朕知道对长欢不公,只是他的母亲……算了,就算要弥补,恐怕也已经太迟了。就等朕死了以后,再去地下给他们赎罪吧。”
当年的事情,他已经不愿多想。
“万岁爷您可别吓唬奴才,奴才胆儿小,不经吓。您可是万岁爷,这不吉利的话……”李公公心底一沉,就忙着劝解桓帝。
桓帝打断他的话,道:“万岁?你还真能指望朕活个万岁不成?古来的秦皇汉武,也没见他们真就成了万岁。朕活着过是不放心罢了。”
若是再自私一点,他当初就会随着他的哥哥一同去了。
有的时候,时间并非治伤的良药,而是使得伤口疼得更加清晰。
“皇上,梅妃娘娘过来了,要请进来么?”李公公轻声问。
桓帝起身,道:“……不必了,叫她回去罢。”
见了故人颜,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
安静了很久,大殿里只剩下水漏滴答的响声。
“皇上,今儿的仙丹,您还服用吗?”李公公见一个道长身边的贴身小童送过来一盒他们道长炼制的仙丹,不由得压低声音询问。
桓帝转头,从旁边的银镜里窥见自己已经渐渐霜白的鬓发。留不住的,任你再大的权势,他也注定留不住。
老天总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当然,他不会在意你得到的是不是你想要的,你失去的是不是你挚爱的。
这才是大道无情。
“拿进来吧。”桓帝淡淡的吩咐。
送药的童子便弓着身子把药丸送进去。
李长欢等在大明宫门外,一名青衣太监匆匆的过来,见了他在那里等着,便走过去,行了个礼道:“太子爷,皇上今天也服药了。”
李长欢轻轻地皱起眉头,没有多说什么,片刻后才道:“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多注意点。”
“是,殿下。”太监又匆匆的离开,亦如他的到来。
李长欢轻蹙眉头,转过身就看到耶律天佑正坐在轿子里,等在不远处。
金色的阳光从城墙上面照到他的脸上,隽美如神祗。
浅浅的勾起唇角,李长欢举步往耶律天佑那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山
亭亭一片长安月,万里来照天山雪。
包裹了厚厚一层皮毛的毡车里面安置了两个火炉,却依旧薄的像纸一样,难以抵御外面的风寒。
车外面白雪皑皑,几乎看不到人烟。
暮云低垂,风夹着大片的雪花往地面上落,前面的路越来越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