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游鱼,大树,小草,高山,流水,月光,雪花……
这个世界真美啊。
祂观察着荒野的各种生命,却一直没有机会感受那名为人类的生灵,世界上最后诞生的种族。
他们因为祂暂时寄宿的躯体的缘故,厌弃祂,排斥祂,畏惧祂。
很偶然的机会,祂会遇到迷失在荒野的人类的幼崽。这是一群和成年个体很不一样的生命,他们并不抗拒和祂相处。
就是有时会使出一种制造大噪音、大破坏的攻击手段,只有一种名叫饴糖的东西可以暂时缓解。
祂指引幼崽回到自己原先的巢xue,看着他们被对应的亲属带走。祂又回到了荒野。
在祂生命最后的那些时间里,祂遇到了一位被遗弃的骑士,一个成年的人类个体。因为怨恨,他的灵魂紧紧地被束缚在破败的躯干上。
祂本该让这rou`体陷入自然的循环,却不知何故改变了主意。祂想让他醒来。
然而祂潜意识里深刻地知晓,自己不能滥用绝对的力量,有所付出,就必须有所收获。
祂当公正地对待世间一切生命,不可偏私。
“让他醒来,他将以劳动补偿我的付出。”
言语带有力量,于是生死颠倒。
那个人类陪伴祂度过了这副躯干可支撑的最后的时日。
后来的有一天,人类遇到了他原本社会的召唤。
祂很平静的接受了这离别,知道这是世界的意志暗示祂已时日无多。
祂回到诞生的那片荒野。又一场冬雪覆盖祂的身躯,祂静静等待自己灵魂的消散,陷入了混沌的永眠。
弥散的意志眷恋地最后游荡在这世间,突然很想和最后的旅伴道一声别。
然而人类回应了这个朦胧的召唤。
纯白阵营的英灵见证,他虔诚地供奉了自己的一切,定义了祂的属地和位阶,许诺宣扬祂的荣光。
天生的圣职者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凭着一腔虔信爱恋转职完成了已经失传千万年的神明降生的仪式,生生将这残破的世界与即将消亡的意志勾连。
祂这才再次醒来。
自远古遗留的预言者的血脉早已稀薄,大部分箴言早就湮灭在历史中。
譬如这句:“假如你在荒野上偶遇一位旅人,却在之后怎么也回想不起对方的形貌姓名——那你遇到的,可能是一位真正的神明。”
也有一些只言片语,不知怎的激起了诗人的创作欲`望,以艺术的形式得以流传人间。
“塔露缇的泉水映出月光的倒影,永恒的荒野是您的足迹,迷惘的灵魂呼唤垂怜……您是非生非死,不朽不亡的守护者,瓦lun汀是您的名。”
那不光是游荡荒野的不死者捡拾到被遗弃的骑士。
那也是初生的神明遇到祂的祭祀。
命中注定的相逢。
名为瓦lun汀的存在向世界的意志提出请求:“我要他醒来。”
“瓦lun汀,我的孩子,你不可偏私。”世界的意志警告祂,“他需要付出代价。”
“如果这是偏私,就请收回我的权柄吧,母亲。”瓦lun汀回应道,“我已为这约束忍耐了太久。”
世界的意志到底容忍了祂任性的请求,这是一位母亲最为偏爱的幼子:“除非你能找到他的灵魂。”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要求,眼前的躯干早已是一具空壳,死去的魂灵可能飘荡在世界上任意的一个角落。
可瓦lun汀只是轻轻拂上自己的胸骨:“除了这里,还会在哪儿呢。”
“如你所愿。”
阿索诺从沉眠中睁开双眼。
银发的不死者恢复了形貌,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他从那银色的双眸中读出了缱绻、不舍、哀伤……一闪而现的狂喜攫取了他的身心。
“您……您……”
瓦lun汀默认了他的猜想,将冰凉的面颊贴在骑士的胸膛。
祂听见那胸膛里闷闷的笑声:“我来教您吧。”
“要这样……”
骑士将法师的头托起,倾身吻上那冰凉的嘴唇。
老神父终于按耐不住,冲破了苔丝的拦截,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这场战役的指挥官忘情地、反复地、诱哄般地亲吻衣衫褴褛的施法者。
他Cao起圣剑差点砍死这对狗男男。
☆、番外一 尾声
帝都人民得以知晓克鲁诺师生所遭受的意外,还得从几位家长收到自己孩子的来信说起。
第一次得到实战训练的小崽子们兴奋得过了头,不需要怂恿就把这几日的经历叙述了个七七八八。而鉴于帝国通讯系统四通八达的侧漏属性,帝都的小报简直乐开了花。
其中一个细节得到了相当大的关注,那就是关于知名作家瓦lun汀到底是不是一位亡灵法师。
正当各方报道纷纷扰扰之时,圣堂、克鲁诺皇家魔武学院、法师协会联合发表了一份关于这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