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缓缓回道,“任谁,都不可能会原谅这等行径。”
贺正之轻声柔和的笑了,弯着温润的眉眼,他还是和以前一般,好似并未有过任何变化。只是,比以前多了份落寞,少了点淡然。
“如我这般心怀不轨之人,皇上还要留在身边么?难道不怕重蹈覆辙?”他问道。
“即便你心怀不轨又如何呢?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苏长策望着贺正之,随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本有些陈旧的书册,“这个,你还随身带在身上。”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以前苏长策在牢狱之中,赠予给他的《论语》。
贺正之似乎有些惊讶这东西在苏长策受伤,随后他恢复了以往的神色,“还我罢。”倒也没有避开,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苏长策将这本《论语》还给了贺正之,便是见到贺正之动作轻柔细腻的翻着,视若珍宝的护着爱着,就生怕将它翻坏了。
随后,他将书册阖上,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它扔进了身前的湖水之中,半点留恋都无。
“我说过,皇上对我,不能有半点私心。错便是错了,我犯下的,是杀头之罪,又何必被这等情感束缚?”他与苏长策对视着,目光柔和,说的话却是那样冷得刺骨。
他或许待人比这世间任何人都温和,可与此同时,他也冷血无情得让人寒心。
“贺正之,你倒是能将这一切情愫斩得干干净净。但是,这不代表我会与你一样。”苏长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回道。
他便是被束缚了,那又如何?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与其他一切毫无干系,“我并没有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因此,你必须用毕生来偿还。”
贺正之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神情看上去有几分的恬淡,倒也说不上是何种感觉。正当他又是准备继续往下说,却是被人打断了去。
“先生,先生!”这声音稚嫩得很,正巧就是私塾里的孩童。这见着了贺正之,倒是欢快的就扑了上来。
贺正之身子的不适感还非常强烈,被这么一扑,有些招架不住。苏长策站在他的身后,便是轻轻的扶了他一把,他才没往后退上几步。
“先生最近不是生病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呀,然儿天天都念着先生呢。”这好几天都没有见着贺正之,私塾里的无论哪个孩童,都想念的紧。
“是啊,在屋子里闷得慌,便出来走走。”贺正之轻轻抚了抚然儿的小脑袋,笑着应答。
然儿的母亲在一旁看得出贺正之脸色苍白,Jing神并不是太好,急忙道,“先生身子无大碍罢?要不寻个大夫瞧瞧?可不要耽误了些许时日才是。”
“呵,不妨事,已然快好了。”贺正之笑应。
“那便好,”然儿的母亲一笑,“这见着了先生,奴家倒是要多言一句了。”
“有什么事么?”贺正之问道。
“这陈员外道赏识先生,这几日正寻人说媒,想要将陈家千金许给先生呢。”然儿母亲抿唇一笑,“如今先生已然二十七八,也该是娶妻的年纪了。这孑然一身,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随后,然儿母亲道这陈家千金温婉可人,琴棋书画也是样样Jing通,再加上长得秀丽,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自然不会埋没贺正之。
贺正之倒也不好拂了然儿母亲,只能笑着应和几句,也没表个态,显得有些模棱两可。
苏长策在一旁听着,见这然儿母亲越说越来劲,便是一脸不悦的打断了她的话头,“正之身子不适,也不便在外头待太久。若是有要事,日后再细说罢。”
然儿母亲这时候才知晓自己失礼了,急忙给贺正之道歉。
“都是娘亲在和先生说话,我都插不上!”然儿趁着这时候,生气的朝他母亲哼了一声,闹起别扭来。
他刚才一直想和先生说话,结果娘亲竟是说个不停,让他都没办法好好的和先生相处。
听得自家孩子埋怨,然儿母亲更是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又道了几句歉意。
“然儿要好好习字背书,明日我可要去学堂校验你最近的长进。”贺正之轻声的与然儿说道,这一句倒是让然儿怨怼全无。
“先生可要说话算话哦!明日一定要来学堂!”然儿朝着贺正之伸出小指头,贺正之笑着与他拉了勾勾。
随后,然儿母亲又是寒暄了几句,才拉着然儿离开。
贺正之神色有些疲惫,苏长策尽收眼底,他伸手去扶着贺正之,轻声道,“回去罢。”贺正之抬起眸子望着他,微微颔了颔首。
这不过刚回到屋里,苏长策便是将贺正之压在软榻上,掠住了他的薄唇,肆虐的翻搅了一遍,才缓缓放开。
“我不会放手的。”苏长策在贺正之的耳旁喃喃说着,声音不大不小,能够让贺正之听得一清二楚。
贺正之却是笑了。这笑里的含义,或许除了贺正之一人,旁人都不知晓。
这说来倒也巧了,第二日这媒婆就来此处与贺正之说媒来了。陈员外这几日也准备了不少,虽说贺正之看上去好似